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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就是,你这丫头简直太胡来了!”龚宽熹气急败坏地训诫。

  “爹、娘,你们怎能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没信心呢?”见他们仍是怒目相向,他赶紧讨好地撒娇道。“别生气了嘛!女儿下次不敢了。”

  “不敢?你这胆大包天的丫头也有不敢的时候?”龚宽熹才不信。“还有,瞧瞧你这是什么装扮、什么动作?”竟穿得像个江湖侠女,还拱手作礼,龚宽熹简直要昏倒了。

  啊!一时给忘了嘛!

  龚琉璃陪笑地吐了吐粉舌,规规矩矩地上前一福。“对不住,亲爱的爹亲、娘亲,是女儿不对,女儿不好,让你们操心了,你们就只管惩罚女儿。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啊!”

  “哼!”龚宽熹连连摇头,真不知道这女儿是像了谁。

  “娘——”龚琉璃赶紧向娘亲求救。

  龚夫人毕竟心软,很快就投降了。

  “老爷,孩子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你就别生气了。”

  “是啊是啊,爹爹喝茶。”龚琉璃赶紧乖巧地从管家手上端过参茶递给她爹。

  龚宽熹横了她一眼,虽然嘴里责备,但其实心里对于这小女儿还是最为宠爱的,或许真是欠了她。

  接过茶,他故意问:“你这次回来预备停留多久啊?”

  龚夫人闻言则花容失色。“琉璃啊!你几个哥哥姐姐都已经嫁娶了,而你年纪也已经不小,不能再继续胡闹了,要不,我怕再这么下去,真的没人敢上门来提亲呀。”

  父母最担心女儿的,还是能否找到幸福的归宿。

  “别怕,娘,我已经为自己选了个上乘的好夫婿了。”龚琉璃甜甜一笑,说得是云淡风清,但两老却差点没被吓死。

  “噗——”刚喝口茶的龚宽熹还来不及吞下,又全喷了出来。“咳咳咳——”

  “老爷,小心点。”

  “是啊,爹,你又不是三岁奶娃儿了。”喝茶还会噎着,真是太夸张了。龚琉璃取笑着,却忘了检讨自己。

  “琉璃,你……你是个千金闺秀、是个官家千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龚宽熹皱眉训道。“再说自古以来哪有女孩家自己选夫婿的?简直是丢尽咱们龚家的脸。唉!夫人,这都要怪你太宠她了,才会纵得她这般无法无天。”

  龚夫人也是一脸的委屈。“老爷,女儿学武是你同意的。”

  “但是你身众人母,女儿的规矩你得负责。”

  “我……”

  “好了好了,爹娘,你们别再为这件事吵了。”这些话她没听过千次也听过百回啦!龚琉璃烦躁地摇摇头。“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去理会那些死规矩呢?这样多生疏啊!”

  龚氏夫妇相互望了一眼,或者他们早该认命的接受这女儿难驯的调皮性子。

  “琉璃啊,在家爹娘是可以纵容你如此,但毕竟你是女孩儿家,将来可是要嫁人的。”龚夫人苦口婆心道。

  “放心,娘,我绝对不会丢咱们龚家脸的。”龚琉璃自信地道。“而且我敢保证,你们要是见到我未来的夫婿,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该不会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吧?琉璃,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龚夫人不得不提醒。

  虽然她刁钻了点、顽皮了点,但总是自己的女儿,更是堂堂相府千金,婚配之事还是马虎不得。“娘,女儿的眼光你们该相信啊!”

  “那人到底是谁?”龚氏夫妇俩异口同声问。他们都怀疑有哪个条件上乘的男人会这么想不开……敢娶他女儿?

  “这回殿试的状元郎。”

  “这回?”龚宽熹忍俊不禁道。“呵呵!女儿啊,这回的殿试还未开始,何来的状元郎呢?”

  “爹啊,信我吧,我说‘他’会考上状元,就一定考得上。”龚琉璃自信满满地道。

  龚氏夫妇再度怀疑地对望,不知女儿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爹,我还听说这回的殿试,您是主考官。”

  “没错。”

  “那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龚宽熹怀疑地问。“你该不会要我特意关照谁吧?”

  “不需要。”她信得过练龙的实力。龚琉璃明眸轻眨,笑道:“我只是要您对外宣布,这回谁殿试第一,就将女儿许配给谁。”

  龚氏夫妇再度感到晕眩。

  天啊,龚家一向以书礼传家,琉璃上头的哥哥的姐姐哪个不是温文儒雅、端庄贤淑的,可她怎么会是这般的异端?竟然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语来,真……真是太丢人了!嗯!既然自己管教无方,也无力去管,那或许将她丢给婆家管教会好一点。毕竟对方可培养了个状元人才,礼教应该不错才是。

  呵呵!对,就这么办,夫妻俩同时鸵鸟地一致觉得这办法好极了。

  §第七章

  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练龙。

  其实送龚琉璃回到京城,对她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照道理说两人原应从此一拍两散,各自天涯。

  孰料,这些天脑海里总不断地出现她的一颦一笑,这……全无道理吧?

  从小到大,除了姐姐以外,他从来就没多看过一眼其他女子,就算有,能在他身边来去的,也通常是些大家合秀、千金小姐,每个女子皆是秀秀气气、文文弱弱,其中又以他姐姐为最。

  可没想到,会遇见她,那么与众不同的女子——龚琉璃。

  她爱哭爱笑、率性真诚,有什么说什么,甚至还明目张胆地缠着他,实在一点规矩也没有,但奇异的,她就是在他心头上留下了烙痕。

  他会无缘无故想起她,担心她的安危……像她那样的个性若不改,出事只是早晚而已,实在该有人好好提醒她才对——“少爷,少爷——”

  练龙沉溺于心头之事,耳边的声音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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