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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程伯服从了。

  “吱呀”几声轻响,上过桐油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听着这声音,她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大哥君贻笑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有名的品鉴斋看抱石老人字画时的情景。如今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君府的大门依旧,大哥却已经不在了。

  君怡歆十分感慨。

  “锵啷”一声,她才刚踏出一只脚,两把亮晃晃的大刀立刻架上她的脖子。

  “呃,四小姐……”跟在她后面的程伯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竟坐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两位官爷,请别吓到老人家。”君怡歆伸出手,小心的将锋利的刀锋推开一些。

  “队长……”两名士兵本想给她来个下马威,不料不太成功,当下四只眼睛一起望向队长。

  “这位官爷能否通报一声,就说君家有事想禀告将军大人。”她立刻看出那边站的必然是个能做主的人。

  “嗯。”队长摆摆手,示意手下放下刀子。“锵啷”一声,两把刀立刻撤了,然后,他率先往对面走去,“跟我来。”

  “谢谢官爷。”君怡歆举步时才意识到背上已然汗湿。

  君家对街正是望君酒楼,传言有许多女子曾在这里暗暗窥望过风度翩翩的大哥,可君怡歆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到这望君酒楼。

  踏上望君酒楼的木梯,那首曾在街头巷尾传唱的小诗,又一次浮上君怡歆的心头。

  “君家好郎名贻笑,才高倾城人倾君。望君楼头锁凝眸,一望情深君不知……”

  一种悲戚的感觉攫住了君怡歆。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按住一阵抽搐的左胸,可是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她的身体痛得整个缩起来,也因此她才蓦然发现……

  舒致远抓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却被那股味道给呛着了,当下“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该死的,这是什么酒?”他啐一口,终于对这酒色红得奇异、酒味甜腻得奇异的三月春彻底没了兴趣。

  丢开精致的酒壶,他索性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猛地灌了一大口。嘿!还是这关外的烧刀子好喝。

  舒致远大口大口的灌着,一斤多的烧刀子很快就见了底。过量的酒让他变得有些迟钝,连视线也变得蒙眬起来。这时,他听见几声楼板的响动,朦胧中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来。

  “将军,这就是……”前面那个人来到他面前报告。

  忽然,一阵血色弥漫在他眼前,有什么东西飞出窗外,浓浓的血腥味冲淡空气中的酒气。

  “唔……”那飞出去的怎么像个人头呢?舒致远甩了下沉重的脑袋,还没理出头绪,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撞进他的怀里。

  “啊!小心!”君怡歆死命的一撞,才将他撞开半步。

  “唔……”直到左臂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舒致远才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而刚才撞开他的娇小身影救了他一命。

  原先该砍在身上的利刃只划伤他的手臂,而撞进他怀里的小身子却瘫软在他身上,月牙白的衫子被血濡湿了一大片。

  “上!”眼见行刺失败,三个刺客交换一个眼神,揉身再上。

  “是谁派你们来的?”舒致远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刀,及时隔开袭向他的刀剑。

  可他实在是喝得太醉了,以至于连闪避都有些迟钝,刺客看出这点,出手更是快捷。

  他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怀里的小女人!既要闪避敌人的攻击,又要顾全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女人,舒致远左支右绌的,应付得很辛苦。

  见他有所顾忌,刺客的攻击更阴狠了,刀刃直接往君怡歆身上招呼而去。

  刷刷刷、砍砍砍、削削削……舒致远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酒楼上的陈设更是被纵横的刀光剑气劈得稀巴烂。

  听到楼上传来越来越大的声响,店小二战战兢兢的上楼瞧个究竟,才探出半个脑袋,就看见躺在楼板上一具无头的尸体,再看——

  “天哪!不得了,杀人啦!有刺客呀……”他嘴里胡乱喊着,人滚下了楼。

  “纳命来!”三名刺客中的一个追下楼去。

  对街包围住君家的士兵们听见酒楼出事,赶过来支持,可惜刺客武艺高强,他们只是一般武艺而已,当下被杀得落花流水。

  “杀人啦……”

  “死人啦!救命呀……”

  “……”

  鬼哭神嚎中,逃的逃、死的死,霎时一街的人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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