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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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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花厅中,三皇子海明承隔着一张桌子,与尚书府的幕僚曾尚奇两两对坐。 茶几上摆的是上品的耀县青瓷,当今天子的最爱;泡的是上好的雀舌,十两银子才能买一两的那种;点心是三春楼最出名的芙蓉酥、青箩饼、黄金糕…… 如此的高规格,就算招待尚书大人也是足够了。 他曾尚奇不过是尚书府的区区幕僚而已,竟得到三皇子的亲自接待,照理说该觉得受宠若惊才是,可他却是如坐针毡。 曾尚奇是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探探三皇子口风的,谁知他刚送上大人的亲笔信,还没来得及试探什么,就被招待喝起茶来了。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这都喝十七杯了,小肚子涨得滚圆,偏偏还没法开口说要去茅厕。因为每次他试图要说话的时候,站在三皇子身后的那个黑大汉就会狠狠狠狠的瞪他,把他吓得连嘴也不敢张开。 此刻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三皇子快快看完信,然后自己好找个托辞告退。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是万言书也该看完了,这三皇子竟硬是看不完那薄薄的两页信纸! 要说不是故意拖延,就连傻子也不信啊!偏偏人家身分尊贵,他一个闲散的小幕僚根本不可能出言催促。 “唉……”早知道他就不抢着揽这苦差事了!曾尚奇哀声叹气的。 三皇子海明承的娘早就去世了,而尚书大人则是他嫡亲的舅舅,不是说“见舅如见娘”吗?他哪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呀!事到如今,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如此好事”会轮到自己头上了。 “唉……”总之,他就是那个被坑了的倒霉鬼!曾尚奇一边哀叹着,一边偷偷去揉他的肚子,好让自己能更舒服点。 他的心里叫苦连天,脸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没逃过海明承的法眼。 嗯,也耍弄得差不多了,就饶过这傻子吧!海明承的嘴角微扬,终于放下了半天的信纸。 “殿、殿下?”曾尚奇如蒙大赦般,眼巴巴的望向海明承。 “信我已经看完了。”海明承颔首道。 曾尚奇正等着他的后文,没想到这位三皇子居然端起茶杯,他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又要喝茶了吧? “不、不、不能再喝了,我再也喝不下了!”曾尚奇再也顾不得尊卑了,跳起身双手乱摇的叫道:“殿下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傻子,殿下这是在送客呢!”一直站在海明承身后的那位黑脸大汉,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可怜曾尚奇这才反应过来,“端茶”除了有让人喝茶的意思外,也有“送客”的意思。 “在、在、在下,这、这、这、这就告、告辞了!”曾尚奇的一张白脸都涨成大红脸了,羞愧之下更是以一种夹着双腿的奇怪姿势夺门而逃。 “曾先生可是字‘子尚’?”才跑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三皇子的声音。 “不错。”曾尚奇停下脚步,一脸不解的望向海明承。 “先生的文章极好,明承一向都很佩服。”海明承也是忽然想到这曾尚奇的名字有些熟悉,这才出言试探,“如今水深风急,水性不够的话还是不要行船得好。”他暗示的说。 他的父皇虽然不是昏庸之辈,却有着耳根子软、缺乏决断力的弱点,虽不至于战乱四起,却也将朝堂上搅得乌烟瘴气的,皇子、外戚,乃至于朝臣各自倾轧为政,大戏一场接一场的上演。 像这次他所谓的舅舅派人来拉拢他,他本意是要给这家伙一个下马威的,这才故意为难。不料却意外的发现,这被派来做炮灰的竟是那个写得一手好文章的曾子尚。 像曾尚奇这种书呆子,要真是卷入朝中的那摊混浊乱流,绝对只有尸骨无存的下场。海明承一向颇喜欢曾子尚的文章,若不知道眼前的曾尚奇就是曾子尚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难免起了怜惜之心,故才出言指点道。 “殿下的教诲,在下受教了,回去之后一定会向尚书请辞。”曾尚奇向海明承深深施了一礼,以示谢意。 他答应做尚书府的幕僚,只为了能发挥所学造福于民,却不料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也着实遇到不少麻烦的事。烦心的事多了,他这段日子也确实萌生了退意,只是若没有三皇子的指点,恐怕他还要纠结很久就是。 “嗯,如此自然是最好的了。”海明承点点头,“若是我的那位尚书舅舅问起,你就照实说好了。” “是,子尚告辞了。”曾尚奇又行了礼,这才转身离开。 “要我说呀!这种搞不清情况的呆书生管他做什么,拿根大棒子赶他出去不就得了。”侍立在海明承身后的黑脸汉子气哼哼的道。 “妙呀!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吗?”彷佛是跟他唱对台戏似的,内堂里转出一名年轻书生,一边拍掌一边赞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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