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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罗煌拖着两个男人,走了一段,手一甩,男人各据一边,摔坐在阅览桌的皮椅里。

  “找我什么事?”他站着询问喘大气的景上竟。

  “把钥匙交出来。”另一个喘大气的男人吐了句。

  罗煌看向祭广泽,视线又移回景上竟脸上。

  “我今晚要给小铁一个惊喜的生日派对,得趁他们母子进门前,回去布置一番,我那把钥匙遗失了,把你那备用的给我。”

  景上竟说。

  罗煌搬出尤里西斯街,偶尔还是会回去那幢蓝瓦白屋,教小铁练武,身上随时带着那屋子的钥匙。“小铁前阵子念着爸爸好久没回家——”

  “我今天就会回去——”

  “那是我的房子。”

  苟延残喘的齐声。

  罗煌盯住满脸伤的两个男人。

  景上竟说:“你的房子?早卖给我——”

  “是买卖吗?你这个浑蛋!”祭广泽怒气难消。

  景上竟不理祭广泽,直接对着罗煌说:“钥匙有带在身上吧?”

  罗煌颔首,掏出钥匙圈,解下其中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啪地一声。祭广泽夺标!抢了钥匙,他起身速行,消失在拱券阴影中。

  景上竟跳了起来。“别以为你走得出去!”拿起桌上的通讯话筒,下命令拦人。“放出玛格丽特!”他叫道。

  “你忙,我先回Red Anchor了。”罗煌转身。

  “罗煌,”景上竟叫住他,说:“有时候,抢据他人的东西,再等那人来夺回去——不管是那人有了能力,还是原始野性被激发——这都是很大的人生乐趣,懂吗?”

  “我明白了。”罗煌回道,走出这个亦师亦父亦敌亦友的长辈的城堡。

  天气前所未有的好,琉璃瓶在阳光筛闪的苹果树下把预言摇荡成真。

  什么时候,那争吵?

  武神罗煌为Regen痛殿一线男星……

  只有她知道真相。

  景未央坐在RA大楼顶层空中花园的了望台,咖啡桌上放着苹果花茶,少了她爱吃的焦糖大黄派,倒是有几颗蓝透的薄荷糖球,那是戴眼罩的男子买来送她的。她拣起一颗,拨开玻璃纸,含进嘴里,不消几秒,眼眶湿了。她不是上来看风景,但她又编了一个花环,还在苹果花开的树下挂一个预言瓶。

  她若是个女先知就好了,那么她一定能避免那场争吵——

  景未央从无觉得自己在情绪控制方面有什么问题,直到那个阴霾的星期一,新人助理匆匆跑进她的办公室,说媒体拍到罗煌和Regen当街拥吻,该怎么处理?

  不需处理。那两人的绯闻早传得真假难分,只要不是有第三个人名、第四个人名、第五个人名……搞成多角丑闻,金童玉女当街拥吻就不需要处理。但或许是这次狗仔摄影技术高超、角度取得精妙,使她一接过助理递来的报章,唰地就撕了那满版图片。

  葛维铃被景未央吓到了,怯怯出声:“老板,你在哭吗?”

  景未央回神,摸摸脸庞。她居然失控了!“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她收了收桌面,提着公文包,离开办公室。

  那天,她没再进办公室,直接回家,脱掉一身束缚,睡了好长一觉,试图把不曾发生的星期一症候群睡掉。但没办法,醒来更惨,枕畔湿了大半,她望着天花板的八爪鱼,觉得自己的情绪怎么像那怪物。她得找点事做,否则就要溺毙在这房里。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为何不听兄长的话,偏偏睡进这儿!

  景未央下床,拿起床尾凳上的睡袍穿,往浴室走。镜墙照出千、百张哭泣的脸,她低下头,不去看,往盥洗台,蓄了一盆水,洗去泪的味道,拿暗柜中的毛巾时,一个东西掉下来——

  是前几天买的验孕棒,像在暗示她的情绪起伏,可能是贺尔蒙问题作祟。

  她捡起这小东西,进卫生间,出来后,镜墙里多了千百个他。

  罗煌徐缓无声走向景未央。“维铃说你早上离开,没再进办公室——”

  景未央转开脸庞,径自往盥洗台靠。

  罗煌很快围在她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眸光微挪,瞅见她拿着的验孕棒。他不再看镜,下颚轻靠她的肩,嗅着她的发,说:“这样是不是代表还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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