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于晴 > 当男人遇上女人 | 上页 下页


  费璋云不予置评地哼了一声,开门走下楼。

  她没用晚餐。这是一晚上老刘在他耳边控诉的事实,其实,调控诉还轻描淡写了些,在前一秒钟老刘能疾言厉色地指责她无食欲是因他没下楼用饭,下一秒钟还特地从他门前用力踏着木制的地板绕过,上三楼软声细语地劝她吃晚餐。

  那个叛徒!老刘向来忠心耿耿,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的忠诚?

  “刘伯说你常忘了吃饭哩。”她跟着他身后下楼,一张红红的脸蛋笑得既腼腆又开心。

  老刘果真是叛徒!他那张嘴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

  费璋云冷哼一声,打开厨房的灯。

  在保温锅里的是中式的家常面。

  “哇,好香。”她呆了呆,瞠目结舌地看着搁至她面前的海碗。

  “吃。”

  “我吃不了……那么多。”

  费璋云埋首大口吞着面,当作没听见她的话。

  事实上,他压根不饿,干嘛好心好意做起慈善事业来?一见到她小口小口努力吃着面,持着汤匙的小手瘦骨如柴,青筋几乎浮现出来了……破碎的心又感到痛楚了,彷佛梦到花希裴那种椎心之痛。

  “好吃。我好久没吃到这么Q的面了。”她朝他感动又羞涩地笑了笑。

  费璋云的心头猛然撞击,如青天霹雳。那是什么样的笑容?不是最美,然而痛楚忽然消失,熟悉又陌生的暖流再度由破碎的心汨汨流出来。

  他咬牙。九年里不曾响过的警钟在体内敲打着,提醒他必须时时防范韦旭日。她是这么的娇弱,像是随时会消失于面前,却有足够的力量左右他的情感……

  是的,他必须疏远她。

  只要耐心地过完两个月……

  “等等我。我好饱哟。”她努力地吞完海碗的面,一瞄到他起身上楼,赶忙跟着他的身影爬上楼梯。

  “你的房间在三楼。”他申明,打开房门。人民保母的责任一了,他只想好好地休息。

  通常,梦过恶魔后是再也无法入眠的,但为了能尽快赶走这烦人的苍蝇,他是宁可在房里守一夜的。

  “不行……”韦旭日趁着他进门之际,赶紧把瘦弱的身子挤进房里。

  “出去。”

  “不要。”她钻过他的腋下,飞奔溜进她的小窝里,紧捉着棉被不肯放。她显得有些喘,在爬完楼梯后又奔跑,对她的负荷有些沉重。

  “我累了。”她特地补上一句:“再爬上一层楼,我会倒下去的。”

  他冷冷瞧她。

  “我还会作恶梦。”她强调。

  他冷哼一声。

  “你答应我的!忘了录音带吗?当情人可不是这种当法呦。偶尔你也该体贴体贴我的嘛!”她抗议。

  “真正的情人你没见识过吗?”

  冰冷的言语才到话尾,韦旭日忽然感觉腾空一起,就给扔在床上,还来不及喘过气,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上方。

  “你……你……”韦旭日的俏脸如火烧,圆圆的大眼瞪着他。“你想干嘛?”

  “要治愈你的情感缺乏症只有一种方法。”他俯下头,亲吻她的鼻,再啜她的樱唇。“用不着两个月,只须几个钟头后,你就能留下录音带,滚出汤宅了。”沿着她的细颈往下印吻。

  他的语气冰冷、他的眼神冷漠无情,完全不像求爱中的男子。

  “不要!”她费力地想推开他,拚命地喘着气。

  “为什么不?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他冷笑。

  “我……我不要这样,我只是想索回当年你欠我的,但这并不包括侵犯我在内。”红通通的眼眶浮着泪珠。“不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我调查过的费璋云不是这样的。”她小声地啜泣着。

  “那么就别来我的房间!”他低吼地坐起。

  须臾片刻之际,他竟教她的眼泪给暂时打动……不,不是打动,强迫侵犯本非他的意图,吓到她就足够。

  试问,谁会想跟一根骨头交欢?

  韦旭日吸了吸红鼻,挣扎地下了床。

  她的双腿一跛一跛的,先前奔跑显然让她疲累而不良于行。她的房间在三楼,尚有十几个梯子要爬……

  可恶!他的良心刚从冷冻库里挖出来!

  “站住!”他叫住拖着棉被走的她。

  她扁着嘴,回过身子投以哀怨十足的眼神;那眼神足以让明天老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抗议一整日。

  “啊?”她可怜兮兮的。

  他厌恶地冷哼了一声,扔给她床上的一条厚棉被,保持冰人似的语气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才说完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感激十足地看着他,露出怯懦懦又欣喜的笑容。

  “嘻。”才流过泪的脸又笑得很开心,生怕他反悔似的,像只小狗立刻钻回她的小窝里。

  “别像小狗似的对着我笑!”说不恨自己的心软是假话。然而又暗自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一看见她讨好似的笑容,他冰冷冷地哼了一声,关上桌灯,回温暖的床上睡觉。

  他咬牙睡过这一夜。

  她含笑入睡。

  至于恶梦?

  大概教房里的温暖给吓跑了吧!

  漆黑静谧的夜——

  “这个办法一定行得通。”房里的男子得意地笑着。“只要能得到花家丫头,另一半的遗产就有救了。”

  “只需要蛊惑他吗?弄个意外不更简单?”

  “如果能弄,我早弄了。遗嘱上说得很清楚,花希裴一死,一半遗产归他。如果他不幸也向鬼门关报到,半数遗产全归慈善机构所有。为此,我让他苟活了九年。”窗帘遮着月色,阴暗的卧房里看不清男人的脸庞。

  “我有权要求你拿到遗产的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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