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于晴 > 斗妻番外篇Ⅰ | 上页 下页
二十八


  凤一郎微笑着:“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有个背后的靠山,多少安心点。不管将来你有没有妻儿,老了之后,只靠钱庄的银子是不够的,不如趁早买间铺子什么的,慢慢花点心思经营。”

  “……多谢凤兄提醒。”明明就是在闲话家常,青衣还是觉得内情不简单。

  凤一郎依旧保持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道:“如果你真下定决心要选铺子什么的,我也可以帮忙。”声音略大,喊道:“怀真,豆腐汤呢?”

  “来了来了。”阮冬故笑着端汤出来。“青衣兄,你多吃点。”

  “多谢小姐。”他起身接过。

  凤一郎叫住阮冬故。“冬故,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一郎哥请说。”她硬着头皮,立正站好。

  凤一郎没看向青衣,对着她道:“昨晚我跟怀宁谈过了,我预估这两年乐知县的地价还会上扬。与其继续付上涨的房租,不如狠点心,不再承租,直接买下凤宅跟这间铺子。”

  阮冬故一愣,直觉说道:“咱们钱够吗?”

  凤一郎叹息:“是不够,所以怀宁去当护卫了。”

  “可是……怀宁就算当上一年护卫,也不够买下这两块地吧?”她道:“一郎哥,我白吃白喝实在不是法子,我也去找个工作好了。”

  “甭说县太爷盯你盯得紧了,你能找什么?搬运工?洗碗工?你赚来的钱,连买一块小地都不够。”

  青衣默默地聆听着。

  阮冬故一脸烦恼,搬过凳子坐下,直率地问:“那一郎哥,你有法子吗?”

  “也不是没有。”凤一郎还是神色自然道:“这间豆腐铺是我们兄妹三人合开,如果再多找一个合伙人……当然,他要明白这间铺子是我们三人的,最好还能了解你女扮男装,也能体谅你未出资仅出力。平常他可以不理铺子,每年照样可分红……冬故,这种人实在太难找了。”

  “……”她不敢接话。

  就算她资质不如一郎哥,此时此刻她也明白一郎哥的诡计了。现在,她要怎么接话才妥当了?不管接哪句话,不是对不起青衣,就是对不起一郎哥吧?

  她眼珠悄悄睇向青衣,青衣正面无表情地打量一郎哥,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她又移向一郎哥,一郎哥也面色不动喝起茶来,笑着与青衣对视——

  她张口欲言,忽然瞄到一郎哥以镇石压住的纸张,这是他方才写的……她倏地张大眼,发现那是一张合伙契约,摆明了今天非吃下青衣不可。

  她对家务事最没辙了,早知道她去哪儿送豆腐都好。

  青衣终于开口了:“凤兄,我是东方府的人。”

  “凤某知道。”凤一郎笑道:“青衣兄是在说,你是东方非身边的人,事事以东方非为主,断然不可能站在冬故这一头来。”

  青衣眯眼。“凤兄,你此话何意?”

  “不,没什么意思。青衣兄千万别误会,只是,我想到,你是东方非身边的人,而冬故真嫁过去,她又有谁可以真心信任呢?”

  “……”青衣咬牙。“小姐若嫁给我家主人,我对她同样忠心。”

  “你忠心的是东方非的妻子,而非冬故本人,这要她怎么对你付出信赖?”

  阮冬故默默背过身,小脸用力无声地叹了口气。

  谁先动气谁先输,青衣兄你多保重了。

  平常她对这间铺子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贡献,她实在不敢插嘴打坏一郎哥的计画,何况,她明白一郎哥为何选中了青衣……难怪有人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清官连自己家里的家务事都不敢插手了,哪能去判定其他人的家务事?

  她的个儿小,如果她的背再驼一点,她能离地面更近点。她想,只要这两个男人不把视线往下移,她应该可以躲过这一劫。

  §感情篇·花前月下〈前篇〉 2

  “……相貌英俊,身任官职,前途不可限量……县里难得一见的好郎君……”

  远远地,阮冬故就听见巷口的卖花姑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似在对某人品头论足。

  她刚送完豆腐,钻小巷回铺……她是该借路而过,还是等着她们“耳语”完?

  她想了想,反正不急着回铺,索性偷偷探头张望街上疑似“好郎君”的人选。她任职亲随时,曾跟一郎哥走遍县内,尽力在最短时间内了解此地风俗民情,她应该可以一眼看穿谁是她们嘴里的“好郎君”吧。

  她眯眼,注视着对街属于男性的百姓们……有名黑肤俊脸的男子走过……

  她惊讶,脱口道:“原来是指怀宁啊。”

  “怀宁……就是那个卖豆腐的,是不?他长得很俊,可惜就只是一个卖豆腐的。”卖花女没有察觉多了一个新人,开始吱吱喳喳评论起怀宁,从头到脚无一幸免,优点只有一二,缺点倒是处处皆是。

  阮冬故忙着低声抗议:“那个……卖豆腐也很好啊。至少,天天吃豆腐,保证饿不死。”

  她的话声太小,完全没有人搭理,卖花姑娘继续闲聊:“说到有权有势,还有一个,那个半年前来县里定居的什么内政大官……”

  这一次,阮冬故声音稍大了点,强调道:“前任内阁首辅,不是内政大官。东方非辞官之后,承蒙皇上恩德,领不世袭爵位。”也是啦,东方非有权有势又有宋玉面貌,难怪未婚姑娘们心花朵朵开。

  虽然,她心里认定怀宁跟东方非是一样的俊俏……

  “对对,就是内阁首辅!”另名姑娘接道:“上回他出酒楼时,我曾看过一眼,虽然好看,但还是差了县太爷一大截。我听人说,他年纪大,至今没有家室,八成是有说不出口的隐疾呢。”

  阮冬故秀眸微地张大,无言地听着她们将东方非从头到脚贬上一回。她有点傻眼,开始怀疑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这些姑娘们说到最后,一致同意目前乐知县里玉树临风、俊美无俦,最佳良婿非新任县令莫属。

  “啊,出来了!出来了!”

  “大人往这儿看来了……老天……”

  阮冬故还搞不清楚状况,就瞧见这些卖花女孩羞怯地反身就跑。

  她们一转身,就跟她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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