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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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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噙笑,正视着他。“只要工程完工,我自觉真正深爱上一个人,一定不会遮掩。” 他闻言,内心大喜,偷偷再将她此刻模样藏在心里,然后心情很好地说:“好吧,今天晚上,就让我为你说段风花雪月,让你昏昏欲睡吧。” 她立即起身,向他作揖,灿烂笑道:“一日兄长,小弟一直想再跟兄长秉烛夜谈,今晚有此机会,真的太好了。” 东方非见她真情流露,不由得笑道:“我没想到,你竟然牢牢记住那一晚。” “那一晚,是我真正认识东方兄的开始。小弟远在它方时,偶尔就会想起那一夜。”她若有所思道:“以往我总觉得东方兄喜怒无常,不可一世,这样的品性实在不算太好。但,今天过后,我想法大有改变。” “哦?”他十分期待:“怀真,你对我的看法有何改变?” “东方兄的朋友,跟东方兄有所同也有不同,他有与生俱来尊贵的气质,跟你同样的不可一世,但他的不可一世是因为他将天下看得太重要;东方兄,你的不可一世,是源自于你不将天下放在眼里。忽然之间,我很庆幸我遇见的是东方兄。” 他眯起凤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一脸笑意,有点腼腆,但还是微倾上前,吻上他毫无防备的嘴唇。 他一怔,也不阻止,随她轻轻蹭着浅吻。他神色未动,嘴唇故意微启,她只好满面通红,丁香小舌主动探出,小小地加深这个吻。 她秀眸瞪着,与他视线交缠,坚持不闭眸。 过了一会儿,她撇开脸轻咳一声,装作不知双颊红透,笑道:“东方兄,小弟身体有点不适,如果你被感染,请千万见谅。” “我怕这点风寒吗?怀真,你这么想吻我?”他目不转睛。 她坦承道:“一点点而已。”见他不赞同地扬眉,她失笑:“真的只是一点点。我是看东方兄刚才一脸渴望地盯着我……咳咳,所以就这样了。” 他哼一声,俯近她美丽的脸庞,诱惑道:“怀真,其实你很爱很爱我了,你知道吗?” 她笑出声,而后连忙掩住。“失礼了,东方兄。虽然小弟在这条情路上还要多加学习,但你这样左右我的想法,这实在不太好。” 东方非懒洋洋地睇她一眼。“要左右你比动摇巨石还难,我只是先挖出你不曾发现的真心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赖东方兄多多提示了。”她满面春风。无论如何,这一趟,让她心情真正放松了。 烛光烁烁,交织在他光滑俊美的玉面上,可以说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她托腮打量着他,听他开始说起风花雪月的情爱故事。 他说来流畅又自然,毫无扭捏之色,这一点跟一郎哥不太相同。少女时期,一郎哥怕她不解男女情爱,特意挑了一本男欢女爱的故事说给她听,当时他雪肤微红,还特意跳过暧昧的情节,她听得头晕眼花,频频梦起周公来。 她承认,她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听他说故事,因为她全神贯注在他飞扬跋扈的神采上。不知为何,她觉得……在烛光下的一日兄长,跟以往不太一样,她看得很顺眼,而且很想再多看几眼。 可惜,这种风花雪月真的是她的致命伤,她很想捧场,周公却已经在敲门找她了。如果当年蛮军天天在城墙外说这种故事,她一定倒地不起。 这样悠闲自在的时光,其实她很享受,却不想沉迷下去,明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新任县令还没抵达,他的人马先到,县府各部已忙成一团,她得早点出门。 怀宁曾说,她是劳碌命。但她想,如果哪天家家户户不闭门,也无盗贼入侵,百姓不再塞钱给官员,那才是她无事可做的时候,到那时,她愿天天沉溺在今晚快乐的生活里。 愈想愈困,东方非忽地俯近她,在外人眼里看似迷恋地吻住她的耳垂,但他只是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什么,她意识模糊地应允,托着腮,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清晨天色一亮,她突然张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身上披着东方非的长衫,她定睛一看,瞧见他在她身边打盹,一夜有他的体温相伴,难怪没有冷意。 她悄悄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自己精神饱饱,可以熬上三昼夜呢。 长衫改披在他身上,她盯着他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推门而出。 青衣早在外头等着。 她食指摆在唇间,悄声说:“东方兄三更之后才睡,我不惊扰他,先行回县府了。” 青衣点头,低声说道:“主人他这几天睡不过一个时辰。” “这么辛苦?”伴君如伴虎,宠臣果然不是人人能当。“那就让他好好睡吧。青衣兄,下午你方便吗?” 青衣一怔,不知道她意欲为何,但还是答道:“方便。” “那你就来县府找我吧。”她笑道:“今天下午一郎哥会送药来,我瞧你过一个晚上还是鼻音重重,不如跟我一块喝。” “这怎么……”怎么能麻烦小姐呢? “一郎哥的药方神准,我每次受风寒,都是靠这帖药方,何况,这几天日夜气候不定,我怕东方兄作息不正,容易感染,到时就烦你将药方拿回来吧。” “是,青衣明白了。” 她精神抖擞,抱拳告辞,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天雾之中。 青衣正要退出院子时,瞧见王十全迎面走来。 “皇上万安。” “免礼了。”王十全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房门。 “皇上要找臣,怎么不让公公来召唤?”东方非起身作揖,毫无倦意。 “东方,你一夜未眠吗?”王十全看床褥整齐,一夜没有松动的迹象,又看见昨晚与他下棋所穿的长衫摆在柜上,他抿嘴不悦道:“传闻东方非因口杀人后,必沐浴更衣;遇有不喜之事,回府后也会换上新的衣物。怎么?东方,你在面对你的男宠时,就迫不及待摆脱朕吗?” 东方非老神在在地道:“臣不敢。臣与怀真在一块,总有些暧昧的事要做,自然不敢亵渎皇上,换掉衣物是理所当然。” 王十全哼了一声,撩过衣角坐在凳上,任着少年太监倒热茶。 “今年你执意辞官,说是为了成家承续香烟,朕记得……你的未婚妻,正是前任巡抚阮卧秋之妹,是不?” “皇上记得真翔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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