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于晴 > 没心没妒 | 上页 下页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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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想说一句话──你可不要介意啊。” “你说。”他微笑。 “那个……你要四十了……” “我才三十九。”他笑道。 “对,才三十九呢,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嘛。” “真的吗?”他喜道,仍是面带浅笑着。 “是啊,所以,大哥,你想笑时就大笑吧,可别为了怕老怕生皱纹而老是面带浅笑的,要保养也不能太过啊。” “……” “你生气啦?” “不,怎会呢?”他仍是微笑着,笑得有点假。 风,吹过,暖暖的,像春天,持续很久很久的春天。 §二则:当文人遇上武妻时 自从娶了一个会无意间动粗……呃,动武的老婆后,外头就谣言四飞──谣言的起因是有一次在有朋来访时,她不小心给了他一掌。 如同过往的每一次,瞬间当上空中飞人,破窗一路飞出去,直到撞上院内的石墙,整个人凹陷在墙上。 从此,惧妻之名不胫而走。 外头传说,他没有花天酒地、没有再纳妻妾,不是他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或兴趣,而是家有悍妻。 他敢纳,就是死路一条。 不少人假借理由,进苏府拜访,为的就是一睹那面人形墙,就连半夜也发现有家丁在偷偷拓印那面墙拿去贩卖── 他并无义务召告天下他与青梅之间的夫妻情事──呃,但至少,偶尔也要扳回点颜面。 这日,他带着朋友走进苏府,她一见,讶问:“大哥,你怎么啦?”一脸沮丧的,好少见哪。平日他为了不多加皱纹,除了淡笑就是面无表情的,很少见到他一脸皱成一团。 见他很哀怨地垂首,事情必然严重。 “大哥,你有什么事可得打起精神啊──” 如往常般,她打气似的往他的前胸轻拍而去,忽而想起上回打飞他的事,要收掌已是不及。 掌落下了,声音不大,他却连动也不动的。 “大哥!” 他微微一笑:“没事的。我没什么事。” “原来是谣言啊……”在旁目睹一切的朋友脱口。 “张兄,是什么谣言啊?说来让小弟听听──” “没什么,没什么,外头闲言闲语多,竟说苏兄是个惧妻之人,常常饱受其妻拳头;你不常在外头留连,正因你常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敢见人啊。” 苏善玺俊美的脸庞微微抽搐,不忘露出淡淡的笑来。 “今天张兄一见,可就知道外头的谣言真假了。” “当然,当然,我会辟谣,绝对会为苏兄辟谣的!” 他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啊,先在胸前塞了三层铁板,又穿上十斤重的鞋子,光练走路就不知练了多久。 他抬头看着文青梅,注意到她目不转睛地回视自己,然后垂首瞧着她有些红肿的掌心。他暗叫不妙,忘了塞上铁板的,她打到自然会痛。 “青梅──” “大哥。”她抬头笑盈盈。 背脊一阵发寒,他也不管了,拔腿就跑── “大哥,你肩上有灰尘呢!”她跳起来,轻轻击中他的肩头。 一片静默。 “大哥,第一次,我能跟你平视呢。” “……是啊,张兄,麻烦你差人拔我出来好吗?”苏善玺很冷静地说道。 从此,惧妻之名,继续流传。 §三则:转世后的复仇? 2002年,病房── “醒来了!醒来了!终于醒来了!” 好吵…… “儿啊……你昏迷了一个多月,终于醒来了……” 哀哀凄凄的哭声让人不醒来也难啊。被吵了老半天,就算是想继续睡下去,也不得不张开眼以表抗议。 虚弱的眸子张开,白色的天花板在她面前浮动,立刻又闭上眼。这人好会哭啊──这种哭法就算是死人也会被吵醒吧。 “苏先生,你来啦,我儿子醒啦!醒啦,呜呜呜……”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声音好冷淡,让她心头一跳。还好这个人不是她的亲人啊,不知为何,这个念头理所当然地从脑际窜过。 “是啊,该恭喜该恭喜……哎啊,我不该这么说,颜小姐都还没有醒来,我就这么高兴不是很对不起她吗?” “你跟她,有关系吗?” 这话一说,病房内立刻噤声了。 好象听到椅子被拖到她附近,有人坐下来了── 她悄悄地张开一只眼,看见一个男人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病房内,好象没有其它男人了,那表示他就是那位苏先生吗? 不会吧?这人会是她的亲人? 他彷佛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他,抬起头,眼底闪过微微错愕。 “你醒来了?我就知道把你安排在普通病房里,听那些家属哭天喊地,你不醒也难。” 她瞪着他。 那一年,苏家有丧事,百日内若不成亲,就得再等三年,爹说她不能再耗青春,非要对方在百日内迎娶。对方允了,来的是苏家孪生子的弟弟。 不管是谁,都是人中之龙,所以,爹让她嫁了。 在嫁的那一夜里,他说:“我这一生不会背叛你,永远都不会,不会三妻四妾、更不会花天酒地,我对你绝对的忠实,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索求更多不会有的东西,好吗?让我们相敬如宾,当一辈子的夫妻吧。” 当床幔被他拉下时、当身子被他拥住时,他都是极度温柔的。他的一生没有背叛过她,却永远没有爱。 他是一个冷情的人,可以对每个人都好,却不曾真正爱过人。当她惊觉自己爱上他时,已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报。 她爱他到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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