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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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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就不怕破运遇上她义爹吗? 虽然她宁愿将白天那神似义爹的男子视作误认,心中仍有些惊惧不安地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想走了。 她想留下来,跟破运过着平凡的生活。想要让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意愿竟然让她产生一种赌赌看的想法。 “莫非——我真的真的喜欢上他了吗?”自言自语中竟也能含笑,可见喜欢破运并不是让她难以接受的意外。 见天色黑了,他还没有回来,她心里虽觉诧异,仍进厨房去炒些菜。 炒菜于她,简直是天大的工程。破运只需一会儿工夫,她就得花上一个时辰,往往下一道菜出来时,上一道已凉透了。 等到她炒了三盘菜出来后,破运还没回家。她心里微觉怪异,但想他心情不好,也许是到哪儿散步了吧。 反正她哪儿也不能去,就坐在桌前等着他。 等着等着-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破运,一开门瞧见是陌生的汉子,她讶然,听了那人说几句话,她又关上门,若有所思地回桌前去等人。 等到她都昏昏欲睡了,才又听见有人开门进屋。 “破运?”她眨了眨眼,瞧见他有此一摇摇晃晃的,扑鼻的味道让她想起刚失忆时躲在马车里天天闻的—— “啊,你喝酒了?” “很难闻吗?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 他见她拄着拐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扶他,他怕她摔着了,连忙退一步,摇晃不稳地靠着墙。“我准备跟人组队上山打猎了。” “组队?” “嗯。”浓密的睫毛掩去他垂下的眸。他低声说:“我买杂货时听见外地来的商人要收购大量的兽皮,愿付一笔金额当定金外,猎到的兽皮依质量好坏再论价,只要成果丰硕,到明年春天都不用再出门了——”也有足够的时间跟金钱照顾她了。 禳福偏着头打量他微醺的脸孔,问道:“你很难受吗?” “不,怎么会难受呢?我开心都来不及。“破运轻笑。“不必担心猎下的皮毛会不会没有人要?会不会——”往前几步,黑眼模糊地看见桌上摆的几样菜。“你还在等我吃饭吗?对不起——我一时太高兴,忘了——”腹中涌起恶心的感觉,推门就往外奔去狂吐。 吐了又吐,差点把心肺都一块吐出来了。他闭上眼蹲在角落里,直到有人在拍他的背,他才张开眼,慢慢转过身去。 在月光下,她的神态一如往常地自然,彷佛对他的所作所为并无斥责之意——也许,是因为她把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吧?所以他始终看不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比方,她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明说?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我听人说,男人嘛,总是会多喝几杯的,尤其遇见喜事时。” “喜事?啊,是啊,过两天我就要上山了——”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喜事上见他酒解了一些,迷惘的神色还是有些像孩子,她很有趣地眨眨眼,笑道:“刚才有人来报喜呢。” “有人来报喜?”破运讶道:“谁?” 虽说这里是他故乡,但一别十来年,景物皆非,何况是人呢? 尤其他搬来此地后,除了张老伯一家外,几乎没跟什么人交往过,就连组队上山一事,也是他还牛车时,张老伯提及有人瞧见他在城里露一手后,特地推荐他入队,所以他才留下顺便瞧瞧未来几天要合作的伙伴啊。 “我也不认识。”禳一幅微笑道:“他说他是你拜托的——” 破运立刻眯起眼,完全清醒了。 “没!我没托过任何人!他是谁?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没事。他只告诉我,你今晚不会回来了,要我准备办喜事。” “办喜事?!” “你跟小祈姑娘的啊。” “我跟她?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不可能吗?” 他连张小祈生得什么模样,都没有一个概念,怎会胡里胡涂地跟她办喜事?正要如此答,忽然见她始终含笑以对地凝视自己,他心一动,轻“呀”了一声。 “我——没有料到他们会打这心眼儿——”以为酒能乱性吗?还是以为只要等他喝醉了,将他扛到床上,就能生米煮成熟饭?这年头,是没有男人了吗?还是,老天爷见他过得太不知足,所以专门送给他麻烦? “那是因为你只把心放在我身上,没有正视过你自己,所以不知道你自己有让人觊觎之处。”她笑道。见他张口欲问,她缩了缩身子,试探地向他伸出手来:“好冷,我走出来已经费尽力气,你抱我回房好吗?” 破运这才发现她一身单薄,连忙抄起她的腰身,她的身子有些冰冰冷冷的,他暗恼自己轻忽了她的不便。 她的行动不便,对他来说已是生活上习以为常的一部分了,在本能上,几乎第一个考虑的都是她。 只有在今天坪明明知道她在家中等,就是不敢回家来。 她恢复记忆了吗? 她想起过去了吧! 这个念头一直不停地盘旋在他脑中,想要问出口,却不敢问啊!怕答复肯定,那对在他记忆里开始占有一席之地的私奔小夫妻就会从此烟消云散了。 他曾告诉她,她是很爱很爱自己的,所以贵为千金之躯,也要与他私奔共活,此刻想起来多么令人难堪。 其实,最自私的是他吧?说忘了过去对她只有好处,其实,他只是想要独占她,想让她正视自己,而非回到那个他令人心酸的过去。 “你想——” “什么?” “我罚你跪算盘的话,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呢?”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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