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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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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想想?”他微笑,状似试探地问。 她连忙点头,他却摇头笑,笑得坏极了。 “你没有时间想了,随玉。你是我的女人了,你是聪明,可惜年纪尚轻,我这样碰你,你不认为事有诡异?”他挑开了她的单衣,若隐若现的乳沟一览无遗。 她胀红了脸,连忙举起手要挡,却发现她的左手掌被包扎了起来。 “五哥!”她吓了跳。 聂泱雍眼捷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拆绷带吗?” “五哥,我的手——我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麻药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疼痛或者——或者——暗器打来,她不知量力而为,只想及时抓住它,却被打穿了,火烧的疼痛在如今却没有任何的感触。 “没有废,但也差不多了。”他的语气稍稍严厉起来。“这就是不知好歹的下场。你幸运,聂宅里有名医,否则从此后你左手就只能当好看的了。” 她松了口气,但胸口依旧在喘,是真被吓坏了。五哥要她已经是霹雳连天了,倘若连手都废了,她就更配不上五哥了。 “对不起,五哥——”怀里有点空虚,想抱着他。在聂宅的这些日子来,五哥是睡在这儿的,时常拉着她抱住他的身体,久了就习惯了。这也是五哥算计过的吗?让她习惯他的身体?会有什么事是没有在五哥的算计之中的? “对不起?再有下回,你还有命说吗?” 她内疚的垂下眼,随即抬起,渴求地问:“五哥,我可以——抱着你吗?” “哦?”他扬眉,原本的疾言厉色化为几分趣意。“你想抱着我入睡?当然可以,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爱怎么玩我就怎么玩我,可我也得要有点甜头尝。”他笑了,笑得胸无城府的,让随玉一时之间看傻了。 从没看过五哥这样笑过。他的笑通常很贼、很冷、很淡、很精明、很诡异、很阴森——太多的“很”了,却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轻松而自然,与下午他泰若自然的笑法不同。面对七王爷,他掩饰了自己原本的一面,他虽笑得轻松而魅惑人,却显得有些假意;那不是她的五哥,她的五哥够坏,却从不掩盖他的邪恶。在她眼里,这样的笑法是不存在的,因为他将她看作是妻,所以她有幸得见这样的笑容吗? 他的妻子啊——总觉得与她是不搭的。 她悄然的将双手环住他的背,让他的身体贴上她的。他的体温逐渐袭进她的体内。 “五哥,我——真是造船的奇才吗?”她小声地问。 “你说你是吗?”她显然遗忘了她半裸的胸是贴上他的。她身子的气味纯真而惑人,柔软的身躯即使是虚脱苍白的,仍然有让人心猿意马的能力。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却从来没有发觉她独特的女人味,是他轻忽了或者是她为他而散发这股女人香? “如果我是,那至少我有了这项长才能配得上五哥,如果五哥认定我——是你的妻子,那么起码我希望能对五哥有所帮助。”她困眠道。 聂泱雍微笑,挪了挪身体,让她舒服地抱着他入眠。啊,何时他也开始会为女人着想了? 夜深人静,房门轻声打开,他慢步走出来。 “怎么?躲在柱子后不敢出来吗?是为了等罚或者是关心里头的人?”聂泱雍关上门后,走进庭中冷言问道。 柱后走出方再武。他一脸倦容,胡髭未修,发丝凌乱的披在两鬓。 “爷,她——她醒了吗?”喊不出她的名字,怕又忆起了家仇血恨。 “醒了又睡了。” “那——那有没有哪儿不对劲?”他跟着聂泱雍走进花园之中。 “除了左手掌差点被废了外,她什么都好。”聂泱雍依旧冷言冷语的,双手敛后。“你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 “是。” “怎么不进去瞧瞧?” “我——”他迟疑了下,咬牙道:“我守在门外,是为了保护五爷。” “哦?你保护得还真彻底。”聂泱雍的眼在注视着天上的月。月被乌云遮掩了,夜色迅速弥漫大地,几乎瞧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隐约听见蛙鸣虫叫声。 他转过身,面对方再武,在黑暗之中锁住那双挣扎的眼。 “你为了保护我,茶饭不思,弄得一身狼狈样,我倒从没瞧过你这般的尽忠职守过。” 方再武忍了又忍,终于冲上前,怒问道:“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倭寇之女?为什么?” 足足欺骗了他十年的感情,他当她是妹子啊!如果让九泉之下的爹娘知道他当一个倭寇之女是妹子,将来他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聂泱雍的脸色未变,眼微微眯了起来。 “就是这个原因,你并未出手救随玉?”他的语气轻柔到令人头皮发麻。 “这原因已是天大地大的了!她是杀害我爹娘、我妹子的仇人,我为何要救她?为什么?”他的声音略大,却不敢嘶吼。他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大吼出来?吼出来了,让聂府上上下下都听到她的身世,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让她忏悔、让她懊恼她的身世!他该这样做的,可是——他喊不出来! “她亲手杀了你爹娘?” “不,但是她爹是日本人,她既被遗弃中原,那么她爹甚至她的亲人都有可能参与那一场屠杀。即使没有,咱们多少百姓何辜,遭了他们的屠杀,为他们报仇是我毕生的愿望。” “那么你就去杀了她吧。” “我——”方再武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爷——只要你告诉我,她不是日本人,我——我可以相信,我还是以妺子待她。” “然后一辈子永远质疑?一辈子抱着你的仇恨之心?” “爷!”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聂泱雍走近他,冷淡道:“我捡回她的时候,她身穿日本服饰,她的娘死在破庙里多日,时值夏日,已是腐败尸首,我让樊老草草埋葬了她娘,便带她回狐狸岛。她不言不语达半年之久,因为她的娘是给汉人打死的。”他探手揪起方再武的衣衫。“你现在可以知道,这上头的血是汉人的血抑或日本人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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