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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的脸色很冷。"你该学习若兰的穿着打扮、举止言行,当一名大家闺秀。"

  我笑了,想起徐若兰今晚的穿着——确实平凡乏味的很"闺秀"。

  "你以前不喜欢这种女人。"

  "人的喜好会改变。"他瞪着我,简洁的回答显得冷淡。"更何况,你是名门淑女,不是交际公关。"

  "等我三十岁,我'也许'会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我叛逆地回答他。

  他冷冷的看着我。"你今晚的行为很失常。"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交际花,不是假正经的名门淑女。"也许是疲倦,让我口不择言。

  更也许,是因为他刚才把我扔在舞会里,而徐若兰也不见了踪影。

  他眯起眼,严厉的盯着我。"结婚和玩乐不同,是两回事。"

  "玩乐?"他的说法很无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相对的,女人有很多种,每一种都代表无形的阶级。男人对这种事,分的很清楚。"

  "你真的清楚吗?"

  我执拗地反问他,然后看到他皱起眉头。"你够大了,别像小孩一样任性。"

  "我不任性,我只是追根究底,而你却连自己要什么都不敢承认。"我讨厌他把我当一个孩子,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瞪着我,大概认定我已经无可救药。

  "随便你。"丢下话,他转身就走。

  我愣在花园里,等回过神,他已经快走出我的视线——

  "不要丢下我!"

  我大声喊着,几乎在同时,我光着脚丫子踩在花园的泥土上,以疯狂的速度奔跑到他面前——

  我跌到他怀中,紧紧、紧紧的抱住他。"你想去哪里?!"几乎是惶恐的,抓住他的衣袖问。

  四年前孤孤单单被他丢在美国的恐惧,还深深留存在我心底。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再一次把我丢下。

  他瞪着我,不得已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懊恼地低吼:"你喝醉了!"

  他终于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我承认,刚才找不到他、又发现徐若兰也不在客厅的时候,确实喝了几杯长桌上的红酒。

  "我没醉,我的头脑很清楚,只是站不稳而已……呕——"

  酒精终于在我体内发挥功效。

  我干呕起来,差点吐了他一身。

  "该死的!"他瞪着我,喃喃诅咒。

  然后,我发现自己被粗鲁地腾空抱起——

  在半空上的高度,花园里一景一物慢慢消失在我身后,我无力挣扎、只能闭起眼,忍住再一次呕吐的冲动……

  为了不让一屋子宾客发现我的糗态,他把我带到泳池后的小屋。

  酒精折磨我的胃,让我的胃痛加剧,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呕吐起来。

  他站在小屋门口,深思、阴沉地瞪着我。

  "你回国已经一个多月,有什么打算?"

  在我喝醉、身体极端不舒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该跟我谈这个问题。

  "你办这场舞会、要求我中规中矩,当一名'大家闺秀',不就是打算要把我嫁人?"我反问他。

  "你不想谈,我们今晚可以暂时不说清楚。"他敛下眼,冷淡的说。

  我背靠着墙,滑坐在小屋冰凉的地板上,抬起颈子望着站在门边的他。"我想休息一阵子。"有气无力地回答。

  "一个月前你住进医院,做全身检查的时候,说过要带一个人来见我。那时你说过,为了他,也许你会再一次离开台湾。"

  那时候说的话,原来他听进去了。"他暂时不会回国。"我简短回答,不想现在提这个问题。

  "他是谁?"

  夜晚的空气,有一股我熟悉的草香味。我垂下颈子,却看不清楚一公尺外的花木,这时我才意识到天空的黑。

  "我在美国的男朋友。"我欺骗他。

  沉默突然充斥在我们之间。

  "四年了,晓竹,我想我已经不够了解你。"

  他低沉的声音像从远处传过来,低嗄而有力。

  "为什么?就因为我有男朋友?"我忍住眼角的酸楚,直直地望着他。

  他瞥开眼,不再注目我的眼睛。"你根本不需要这场舞会。"冷淡地道。

  "我依然是你的妹妹。"瞪着前方的石板,我的手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地板上画着弧形。

  "名义上,我们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但时间和距离,会改变我们对彼此的了解。"

  "有什么不一样吗?四年前你了解过我?"我问他。

  "至少那时候的你,不会给我这么多'意外'。"他沉声道。

  "你不喜欢意外,还是不能接受我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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