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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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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见她细皮白肉,却站在烈日下曝晒,心里觉得不忍,因此回到屋里拿了一块花布,交给馥容。“那么,您把这块布包在头上吧!就像这样——”姥姥做了几个手势。“把布包在头上,这样日头就不能直接晒到您了!” 馥容接过花布。“好,谢谢您。”她笑得很灿烂,不忘感谢姥姥的好意。 少福晋不把她当做下人看待,还这么乖巧听话,让姥姥十分高兴。“您别瞧现在是春天,有时春日的阳光发起威来,也能把人给晒焦的!” “是。”馥容微笑,姥姥的关怀让她觉得很窝心。 包好头巾,馥容正准备低头继续忙碌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话—— “你又在做什么?” 擦掉额上的汗水,馥容回头望向说话的人。 只见留真站在凉爽的屋檐下,冷眼盯着在烈日下工作的馥容。 姥姥一看到留真就皱起眉头走开,当做没看到人。 “晒药草。”馥容回答之余,也没撇下手上的工作。 “晒药草?”留真嗤笑,看到馥容竟然在头上包了一块大花布,她感到既不可思议又可笑。 “正午才被老祖宗狠狠地骂过,现在你竟敢又开始自作主张,擅自搞什么把戏?”讥笑中还带着讽刺,留真的口气和态度都与那日在兆臣面前,那温柔又体贴的模样,判若两人,当然连“姐姐”二字也不必称呼了。况且,她根本就不在乎在馥容面前,显露真实冷酷的性情。 馥容凝望她片刻,接着低头继续工作,根本不想浪费时间与她计较。 她当然已经看出,这个女子是个双面人。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留真用轻蔑的态度喊人,甚至不叫馥容的名字。 馥容仿佛听而未闻,继续做自己的事。 馥容置之不理的态度,让留真非常生气,她瞪了馥容好一会儿。之后突然走开。 姥姥站在屋里,刚才的场面她全都看见了。 “唉呀,真是没礼亲的臭丫头!以为她是谁啊?真可恶,什么“喂”不“喂”的,竟敢对少福晋您这么无礼!”姥姥气不过,喃喃咒骂。 馥容看了姥姥一眼,笑了笑,低头继续整理竹篓里的树皮。 留真看到馥容不理自己,因此想到去跟福晋告状。 “我看到姐姐又在做奇怪的事,”留真在花厅里对福晋桂凤说:“我前思后想,怕姐姐又惹老祖宗生气,所以不得不来告诉福晋一声。”她佯装无辜地道。 “她又做什么奇怪的事?”桂凤皱着眉头,听见留真告状,心里都快烦死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好意问姐姐,可是姐姐非但不肯对我说,还责骂我多事。”留真故意在桂凤面前搬弄是非。 “她现在人在哪里?”桂凤只好问。 “在厨房。” “厨房?”桂凤的脸立刻拉下来。“不是叫她别去厨房,怎么又去了?” “呃,是啊,”留真陪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午膳的时候已经把老祖宗惹得那么不高兴了,这会儿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要是又弄出半点儿教老祖宗不高兴的事,可教福晋您怎么办才好呢?姐姐她也委实太不懂事了……” 桂凤突然站起来,吓了留真一跳。只见桂凤站起来后,就往花厅外走,一路到了厨房。 “你在做什么?”桂凤终于在院子里找到馥容,见她头上蒙着一块布巾,狼狈的模样就像村妇一样。桂凤简直就不敢相信。 留真从后头跟来。站在桂凤身边,等着看好戏。 馥容抬头看到福晋,她有些惊讶。待看到福晋身旁的留真,她就明白了。“我在晒药草。”她回答自己的婆婆。 “药草?”桂凤寒着脸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是用来泡茶的。” “泡什么茶?”桂凤质问。 馥容老实回答:“青柠茶。” 桂凤皱起眉头。“青柠茶?青柠茶有什么用处?” “是……”停顿了一下,馥容才继续往下说:“因为老祖宗的腿不舒服,所以这是要给老祖宗喝的青柠茶。” “你说什么?”桂凤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不是叫你不要自作主张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呢?!老祖宗不会喝这种东西的,你不必白费心了!” 桂凤的口气严厉,因为不希望馥容再生事端。惹得老祖宗又不高兴。 但馥容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撒手。“因为这种药草茶对老祖宗很有帮助,所以我才会想到泡青柠茶给老祖宗喝。”她解释。 没想到媳妇竟敢辩驳,让桂凤更不高兴。 “今天中午被责骂得还不够吗?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就住手,不要等到长辈们发火了才道歉,因为这样的行为不会讨人喜欢!”向来斯文端庄、甚少说重话的桂凤,连“不讨人喜欢 ”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至于留真,她看到馥容开口解释,其实更高兴,她的目的就是要见桂凤责骂儿媳妇。 “额娘,”馥容仍然坚持,但委婉地说:“我问过大夫,大夫说过可以让老祖宗喝这道茶,同时大夫还说,老祖宗喝下这道药草茶后不但能改善痛风,对她老人家的身体健康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桂凤喘了一口气。“我叫你住手,你怎么还要反驳呢?就不知道要马上听话吗?亏你阿玛还是翰林,在家里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婆婆说什么,媳妇就马上回嘴,难道这是为人媳妇的道理吗?” 桂风气得不惜数落到亲家头上。 馥容知道婆婆很不高兴,因此她将语调放得很软,进一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额娘,请您不要生气,请您先平心静气,听我对您解释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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