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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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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倾故苦笑着摇头,“我怎么敢?更何况我也见不到皇上。不过,总是很为林妃鸣不平,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能做皇后,但是皇上若想后宫稳固、皇位传承顺利,却不能只靠皇后一人。 “当今皇上圣明,废除了前朝一后三妃四嫔六昭仪十二贵人的老典制,只立东西南北四宫,以一后一贵妃二侧妃取而代之。这固然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女人们在这宫里依然是要等待皇上的宠幸来保证自己的地位。除此以外,她们在宫中还能得到多少东西?又能留下多少东西?这些,皇上应该不会知道,也从不去想。” 皇甫夜微感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张很是秀美的脸,“原来你是在为宫里所有的女人们打抱不平?” 童倾故掩起卷册,“女人们没有说这些话的权利和胆量,我在圣驾面前也不会敢说这样一番话的,不过是在这里和黄兄逞口舌之快罢了。” “童公子不写了吗?”皇甫夜看他已经开始收拾笔囊。 “既然黄兄说这是圣上的授意,我若是改了反而会给自己惹祸,算了吧。”童倾故很是无奈地洗净了笔。 皇甫夜笑道:“倘若皇上听了你今天这番话,说不定会为之感动,还林妃一个清白,你要不要试试?” 童倾故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黄兄此言是什么意思?” 皇甫夜站起身,轻声说道:“只是想起一句话──天意难测。童公子,你的转运之日马上就要到了。” 太后的寿诞对于东岳来说是难得的盛事。因为先帝体弱,虽然后宫佳丽无数,但是一直子嗣不旺,先后只诞育下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却一个一个因为疾病而不幸夭折,最终只有皇甫夜长大成人。 所幸皇甫夜年纪轻轻时就展露出皇位继承人的王者风范,身为太子,在指挥几场与茯苓国的海战时表现出色,深得民心,且理所当然的在先帝身故后,以二十六岁的年纪做了东岳的新帝。 皇甫夜生来孤僻,不喜欢铺张热闹,除了新旧年交替之夜和太后的寿诞,他从不主张在宫内举办任何的盛宴。这对于那些渴望入宫面圣,一步登天的贵族小姐们来说,实在是件遗憾的事情。 好在皇甫夜大概是过于醉心国事政务,这么多年来甚至没有正式纳娶任何一房姬妾,太子妃的位置悬而未定,如今更是因为变成皇后之位而备受垂涎。 所以,这一天在太后驾前面见皇甫夜,就成了这些佳丽最紧张万分的时刻。 太后是个性格很随和的人。她原本是先帝的一位侧妃,因为生下皇甫夜而晋升为贵人,皇后病逝后她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或许是因为曾在下面的位置待了很久,她很懂得察言观色,也很懂得开解劝慰别人。 所以当她发现右手边坐着的几位美丽姑娘都好像食不下咽的时候,不由得笑了,“你们不要饿着,圣上散了朝还要和一些臣子再聊一会儿,不会这么早过来的,说不定到晚膳的时候才来,难道你们要一直饿到那个时候吗?” 距离太后最近的是许威将军的女儿许娉婷,她从入宫后一直紧锁眉头,此刻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抬头问道:“太后,倘若民女不愿意嫁皇上,是否犯了大罪?” 这话真是骇人听闻,一下子令太后怔愣住了。但她还是很柔和地问:“怎么?难道你心有所属?” “民女实在不适合宫内生活。下月初,据说西岳国那边会有大动作,民女的父亲已经被调派过去,民女想一同前往,陪父亲上阵杀敌。” “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在马上打打杀杀一辈子,不像样子。”太后的语调虽然柔和,但是措词已见严厉。 许娉婷听出太后有指责之意,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被旁边座位上的张月薇轻轻拍了拍手背,只好暂且按下火爆的心情。 太后微微一笑。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很识大体,这样的女孩子若不入宫,岂不是皇上的损失? 还有那坐在张月薇身侧的苏秀雅,让在宫中阅人无数的太后在初见她时也不由得为之惊艳。上天竟有这样的钟灵毓秀之笔,造出这样的绝色美人? 虽然苏秀雅很少说话,但她仅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幅美女图。皇上请她入宫,也必然是听说了她的艳名吧? 惟独顾青彤让太后略微有点不满。 第一次见圣驾,大家都难免惴惴不安,就这个顾青彤显得最镇定自若,而且场上只有她在低头吃东西,胃口很好的样子。 “顾小姐,看来御膳房做的东西很合你的胃口啊?”太后出言问候,这语调里却有几分嘲讽之意。 顾青彤垂首站起,“不敢有瞒太后,这些东西并不是青彤的最爱。” “哦?那本宫看你吃得很津津有味啊。” “民女初次入宫,太后盛情款待,不敢有所推辞。” 太后这些年早已听惯了这种有板有眼的应对话语,听到顾青彤也用这样一成不变的话回应自己的问题,对她的好感又少了几分。 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虚伪的客套,太后喜欢的是真实坦诚的人,而虚伪做作的表现却是她最忌讳的。 就在此时,皇甫夜来了。 他从小就只喜欢穿青色蓝色的衣服,即使登上皇位,必须穿金色的服装,依然要求东岳的皇家织造庆毓坊修改历来的皇族服装,在金色中加入大量的蓝色和青色做为主色,金色反而成了装饰性的陪衬。 也因此,在青蓝色衣物的衬托下,皇甫夜有着一种不同于先人的沉稳冷峻。狭长的丹凤眼,高山般挺直的鼻梁,让他乍看之下很难亲近,连他薄薄的唇都显得有些刻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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