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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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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月夕开心的模样,谷贯中只是待在一旁,冷冷的板了一整晚的脸。 “我自己吃。”月夕靠躺在病床上,尴尬的想拿过叉子。 谷贯中拿开叉子,让她拿不到。 “为你服务你还嫌呀?多少女人奢望我为她们这么做都求不到,你还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嘴巴张开!”他又叉了一小块哈密瓜送到月夕嘴边。 月夕红着脸,张嘴吃下。 从没人对她这么好过,这让她觉得感动,却也非常不自在。 “你有很多女朋友吗?你一直待在我这里,她们不会误会吗?”月夕问道。 她一点也不怀疑谷哥哥的话,他真的长得很好看,从护士小姐常常进出她的病房这点就可看得出来了,她们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停留在他身上,而不是她这个病人。 “有什么好误会的?我跟她们又没有关系。”他无情的撇清,又送了块哈密瓜到她嘴边。 月夕张口吃下。 “我们也没有关系……”她嗫嚅的说。也许有一天,他会在别的女孩面前。对她重复这句话。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就不自主的发痛。 谷贯中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谁说没有关系呀?谷彻把你当成妹妹,你当然也就是我的妹妺呀,笨!”月夕摇摇头,神情认真,“我不想要有哥哥。”“来不及了。”谷贯中说。这小鬼,还真懂得伤人家的心呀。 月夕黯下了脸色。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对如同弃儿的她来说,她真的很想跟他们在一起,但一想到自己是如此不祥,便又希望能离他们远远的,她不愿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因为她。 “医生说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晚得将东西整理整理。”谷贯中将吃完的哈密瓜空盒丢进垃圾筒里,站起身来,“要不要趁这最后机会,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边走进洗手间时边问。 他已经一连问了三天了,她也沉默了三天,显然的,她并不愿去回想这件事。 谷贾中可以体会她的心情,但是愈想去逃避已发生的事,愈不健康,所以他才一直逼问她。 月夕轻咬下唇。也许她说了,对带她回他家这件事,他便不会再坚持了。 他洗完手出来,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不发一语的等着她开口。 她做了个深呼吸,脸色因忆起往事,而显得更加苍白。 “妈妈从医院里回来的那天,我看到她的脸色,就知道她会对我说什么了。”月夕慢慢的说,“她看起来好苍老,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非常疲倦,为了照顾林富勇和小沆,我想她已经用尽了气力,而我连说出想去帮忙的勇气都没有,那天她回家后,没有对我打或骂,只是坐在椅子里流眼泪。”谷贸中抽了张面纸,擦去她不停落出眼眶的水液。 “她说了什么?”她停顿了一会,“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在我眼前?你害死了你父亲还不够,现在还要从我身边夺走小沆……你这个怪物,怎么不死……怎么不死?”谷贯中心痛的将哭得肝肠寸断的月夕搂进怀里。 “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她简直不配当一个母亲。”他恨恨的咒骂着。 月夕摇摇头,轻轻的推开他。 “不,妈妈说的没错,我是个怪物,我害死了我爸爸,小沆也是因为我才生病的。”“那婆娘这么说已经很可恨了,怎么连你也这么想?你父亲的事是意外,该怪的是那个喝醉酒的货车司机,你弟弟又不是神仙,小孩子生场大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小时候还得过癞痢头,谷彻还被狗咬过哩。”谷贯中气极了,不惜抖出自己的糗事,连谷彻也一并出卖。 月夕还是摇头。 “你不懂……还有林富勇,他会被杀伤,也是因为我。”她屈起膝盖,浑身打了一阵寒颤。 他皱起眉,“你可别告诉我,那个抢匪真是你买通去杀他的,我不会相信的。”“不是。”她说,谷贾中还没来得及得意,她就又低喃,“不过,也差不多了。”他愣了愣,“什么意思?”月夕想着两个月前的那一晚,将自己环抱得更紧了。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妈妈带小沆出去吃宵夜,只留我……还有林富勇在家。”她的话、她紧张畏惧的模样,立刻让谷贯中联想到了某件事,一阵急怒攻心。 他握住她的肩膀,“他欺负你了?”月夕悲戚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自觉污秽的垂下头。 “我醒来时,看到他坐在我的床边,正在解我身上的钮釦……我吓了一跳,拚命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好大,他压在我身上我动也没办法动……后来,我跟他说碰了我的人都会出事,他要是真碰了我,我脖子上的‘恶鬼烙印’不会放过他的……”“后来呢?”谷贯中急急的问。 “他放开我了,像看到鬼一样,逃出了我的房间,隔天,他就被杀伤了。”月少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活该被杀!如果他在对你做了那种事后还安然无恙,那才真叫没天理。”虽然不应该,但他从没这么感谢一名抢匪过。 “不!是我!”月夕突然尖叫起来,“那晚我一直不敢闭上眼睛,一直在心里析梼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他,我一直这么想着,一定是附在我身上的恶鬼听到了我心里的话,才会让林富勇遭遇血光之灾,是我做的,是我……”她趴在膝上痛哭失声。 谷贯中任由她去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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