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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为了逼她就范,陆氏夫妇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姓朱的家伙趁夜溜进陆月兰的房里,占了她的清白之身,心想既成事实之后,她就会对他死了心,乖乖地当朱姓富商的小妾。

  陆月兰记下了这件事,字字句句充满了绝望,强烈地透露出想寻短的念头。

  这才是当年陆月兰悬梁自缢的真相!可陆氏夫妇竟将一切全归咎到爹的头上,实在太可恶了!

  “我……我们……我们也是……当初也是……有……有苦衷的啊……”陆父试着想要辩解,却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苦衷?你们还有什么苦衷可言!”项廷旭怒喝。

  陆母赶紧说道:“当年月兰寻短之后,那朱姓富商怕会惹上麻烦,警告我们,要是把他给牵扯进去,害他身败名裂的话,绝对会要了我们两条贱命,而他和皇亲贵族关系良好,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只好……只好……”

  “只好把月兰的死全部归咎到我爹的头上,打算让我们父子俩一辈子怀着愧疚与罪恶感?!”

  “廷旭——”

  “住口!你们没有资格叫我!”项廷旭咬牙叱喝。“你们先是对自己的女儿做出那样的事,现在竟然又想害死玉儿!”

  他搂紧了怀中的人儿,想到她差一点就遭遇的危险,他胸中的怒火就无法遏抑地炽烈狂烧。

  若不是他为了调查线索而潜入陆家,若不是他找到了陆月兰的那些簿子,正要前来质问陆氏夫妇,他也不会发现这对该死的夫妇竟然想杀害水玉儿了!

  倘若他没有及时赶到,倘若他晚了一时半刻,那她……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水玉儿,项廷旭胸中的怒火就狂烧不止,而愤怒的烈焰几乎要他的理智焚毁殆尽!

  看着水玉儿额角流血的模样,他心痛极了,顾不得要质问陆氏夫妇,急着要找大夫来医治她的伤。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等着付出代价吧!”怒不可遏地撂下话之后,项廷旭将水玉儿打横抱起,离开了陆家。

  将水玉儿带回项家之后,项廷旭立刻命禄伯去请大夫。

  水玉儿躺在床上,见项廷旭的脸色凝重,说道:“我真的没那么严重,只要随便上上药就行了——”

  “闭嘴!”项廷旭没好气地瞪着她。“我都还没跟你算你偷溜出门的这笔账呢!你现在受了伤,就给我安分一点!”

  他气极了她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而现在竟然还说“随便上上药就行了”?!真是快气死他了!

  水玉儿噘起了唇儿,在他的瞪视下,只好安分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大夫很快地赶来,项廷旭急切地说:“大夫,快看看她怎么样?严不严重?”

  大夫立刻趋近床边,仔细地审视水玉儿额上的伤口。

  “姑娘会觉得晕眩吗?有没有想呕吐的感觉?”

  “不会,我好得很,壮得像条牛一样……”见项廷旭的黑眸又朝她瞪来,她尴尬地傻笑了下,小小声地补充道:“只是受伤的地方有点疼,没别的了,不会晕眩也并不想吐,真的。”

  大夫点了点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后,说道:“应该没伤到脑子,不算太严重,只是一些皮肉伤,只要小心点,别再去碰撞到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会不会留下伤疤?”项廷旭追问。

  “放心,只要定时敷药,不会留下疤痕的。”大夫帮水玉儿包扎好伤口之后,将一小罐调制好的药膏交到项廷旭手中。

  “那就好,谢谢大夫。”项廷旭终于松了口气。

  “甭客气。”

  大夫离去之后,房里就剩下项廷旭和水玉儿。

  项廷旭脸色不善地盯着她,一想到她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就不禁涌上一股恼怒的情绪。

  在他的瞪视下,水玉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敢吭声,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他,而那无辜的神情让项廷旭想骂又舍不得骂。

  对她,他从来就是没辙。

  “我要你别管这件事,就怕你有危险,结果你竟然还给我偷偷跑去?”他压抑住不悦的情绪,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帮忙嘛……”水玉儿小小声地说。

  她觑了他一眼,虽然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她没被吓着,心里反而感到一丝丝的甜蜜。

  他是真的关心她、怕她出事呢!那份关怀与在乎让她的心坎儿暖呼呼的,唇边也不小心浮现一抹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项廷旭没好气地皱着眉头。“你知不知道自己让人多担心?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放心,我会一点武功,而且我现在没什么大碍呀!更重要的是,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着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项廷旭就算心里原本还有一丝不悦,也霎时烟消云散了。

  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帮他查明真相才会涉险的,要他如何能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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