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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无心,听海。

  悠言急红了一双眸。

  “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他怎样了?手上的伤有没有伤了筋骨,会影响到画画吗?”

  “悠言,这次回来,你想要什么?”唐璜望向她,淡淡道。

  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类似的话。悠言怔住。

  “因为白,我们认识了你,我想,我们总算得朋友一场。”

  “那是自然。”悠言苦笑。

  “因为是朋友,所以想说,好好想想。如果无法给,那么,今日你的回来,确是失去了意义。”唐璜微叹了口气。

  “说实在,往日,我很喜欢你。在心中,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也衷心祝福你和白。可是,这几年,目睹怀安为白做的,我想,也许她,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她是很好。”悠言扯了个笑,有点维力。

  “悠言,也许和你说这话,很矫情。只是,你所做的,不算爱。爱,该是唯一。”唐璜微微一笑,语气却有了疏离。

  昔日这位哥哥一样的朋友。悠言知道,她失去了。

  她抿紧唇,不去理会心里的难过。

  “你最爱的不是迟濮,也不是白,而是你自己。”唐璜看了她一眼,搁了话,有点狠。

  “他不是你的救生圈,不是你累了的时候的依靠。”唐璜道:“重逢是美好的事情,但这样下去,你会毁掉三人。你,他,还有怀安。”

  扬了目,看海无声。悠言眸光闪烁,星子般的美丽。有一瞬,唐璜被摄了心神。

  “不只三人,还有,一个。”悠言低笑:“还有你。”

  悠言轻声道:“你爱着她。”

  唐璜一震,良久,敛眉,也笑了,眉间是温柔的落寞。

  他道:“悠言,谁说你笨了?”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在想,只懂得守望别人幸福的人,他们最终是否也能得到幸福。唐大哥,你委屈吗?”她的声音在海风的纹动中传来。

  唐璜再次,失了神,随即笑道:“你对一个男人说委屈,我想,他不爱听,”

  “请放心,唐大哥,你说的话,我懂。”

  唐璜看向她,眼前的女子脸色很白。心下不觉叹了口气。

  悠言伸出手,唇边绽开浅浅的弧,“我的朋友不多,可不可以,还是朋友?”

  唐璜大手与她交握。

  “如果,今日的悠言,做回那年心思简单的悠言。”

  不必做回。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还在原地眺望。她还是她,一直没变。她的时间,是逆回的钟,停在了四年前,伴着她的白,不变不改。

  “他的手,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一切也须得过一阵子才好下定论。”

  悠言咬咬唇,点头。

  回到大厅前,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唐璜道:“子晏,我们走吧。”

  林子晏一脸促狭,瞪瞪悠言,看看他老板,就是脚步不动。

  顾夜白眸一扬,道:“子晏,想来近来,你的时间很是充裕,是吧。”

  林子晏心想,果是好奇心害死猫,勾住唐璜的肩,急不及待便要离开。

  他老板与外科医生便相视淡淡一笑。

  冷不防,衣袖被拉住,瞪过去,却是悠言。

  “林大哥,你们捎上我吧。”悠言道。

  顾夜白嘴角淡扬,林子晏心道,大灰狼与小红帽之夜,我老板正想把你吃掉呢。我怎能带你走?不然老子以后就得当空中飞人鸟。

  遂语重心长道:“学妹啊,不是哥不想带你,只是我的新座驾位置不够。”

  悠言呆呆道:“为什么呀,你那什么车?”

  “BMW。”顿了一顿,林子晏又道:“呃,机动车,又称摩托车,二轮子。”

  悠言满脸黑线。

  迅速开门,林子晏已拉过唐璜,逃之夭夭。

  关门的声音,微惊了悠言。她抬头,对上的便是顾夜白滇黑又淡漠的目光。

  夜阑人静,这个空间里,便只剩下她与他,独对。

  这个夜,是长,还是短?

  她的心跳,开始不可压抑。

  “小林子学长的车,真的是二轮子?”悠言道,有点没话找话说之嫌。

  “当然是假的。”他淡淡道。

  悠言再度黑线。

  只大厅天花的吊灯开着,流泻了桔色的灯光,颜色蒸薰暧昧。适才送子晏与唐璜,二人便在门后站着。

  顾夜白转了身,悠言心里凌乱,为唐璜一席话,也为这个夜。

  “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深深望着他的背影,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你是想告诉我,我今晚所做的不过是多管闲事?”

  “不是的——不是——”悠言急急道。

  “如果,他们还埋了有人在那边,那该如何?”他的声音,越发冷了。她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确实没有理由,再找理由,就是她任性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今日的她,失去了这个资格。

  “对不起。”

  踱到他前面,仰了小脸,道:“你的伤,我可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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