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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书阁 > 时尚阅读 > 因为爱情 | 上页 下页


  她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用尽力气的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好,我们这就去买戒指。”

  她双手环着他的手臂,开心地来回的晃着,嘴里笑嘻嘻的哼着歌:“今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我要嫁给你啦——”唱着改编后的歌词,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了大大的笑容,有她在身边,真好。真的一切都好。

  多年后的某一天,无意中再听一对男女歌星翻唱的这首歌曲时,他竟然心痛到不能呼吸。因为当年那个在他身边嫣然巧笑,低声吟唱的女子,他却再也拥抱不了了——

  楼绿乔呆呆地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环抱着自己,尽量把自己缩得小小。看着外头的雨滴滴答答地打在了透明的落地玻璃上,一颗一颗,一串一串,仿佛是那晶莹的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多久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多久,她已经多久没有想到他了。她以为她已经把他给忘记了。毕竟时间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足以叫人淡忘一切。

  可直到方才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忘却——他的声音还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地能在第一时间里勾引起她心中某个角落里深藏着的痛。

  六年零八个月了!六年零八个月了!不长又不短的一段时间,短的好像没有做什么,又好像长的想不起来做了什么。

  竟然让人会有几乎一生的错觉!她闭了闭眼睛,想起那个心痛的画面,猛得摇了一下头,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觉得不能够置信。他怎么会如此对她呢?

  他曾说过:“小乔,我也爱你。”他曾说过:“小乔,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曾说过:“小乔,对不起,让你吃苦了。”他也曾说过:“小乔,等我毕业了,回国后好好创业,一定给你过好的生活。”他说过——他说过的——

  她的泪缓缓地沿着面颊滑落了下来——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还是能够如此清晰的回想起来呢?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可现在回想,就如同发生在眼前一样。

  那是那一年的那一天,她从超级大卖场出来,抱着一大纸袋,站在街角等公车,看见他拥着一个女的,从那头甜蜜而来,他们后面的布景是一家汽车旅馆——

  午后的阳光,灼热而刺目,她被光线照的晃了眼,以为只是眼花了。闭了好一会儿后,才敢再次惶恐地睁开——可是他和她,还是没有消失,越来越近了,慢慢地走到了面前——他似乎这才看到她,惊慌失措的举止和躲闪的眼神,冰冷地在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呆呆地站在异国的街头,街头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而她只是怔怔地,茫然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她有好多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和这个女地在一起?为什么会背叛她?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何时起,BBS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她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别的男人她不敢保证,但他一定不会那个样子的。她知道他爱她,宠她,舍不得她受一点点的小委屈。

  自她与他结婚后,两人住在租来的小屋里,虽然小的如同蜗牛的窝。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从来不让她干任何的家务活,也不准她出去打工。”他一个人却打了好几份工,帮人补习,送比萨,和同学试搞网站——

  那时他温柔地看着她,眼神坚定地说:“我会照顾你的。”她娇笑地踮着脚,用鼻子碰着他的鼻子,来回的晃动,柔软的诱他说出誓言的期限:“一辈子!”他趁机封住了她的嘴,纠缠了好一会儿,才与她对视,珍重万千:“一辈子!!”她的笑容越发甜蜜灿烂了——她知道他是不会轻易许下诺言的。

  那时的她,连饭也不会煮,不是糊掉,就是焦掉。炒菜就更不用说了,学了很久,就只会一个炒蛋。可不是太咸了就是太淡了,有时候还一半生乎乎的,一半焦乎乎的。可他还是会一口气全部吃光,然后抬眼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她,安慰地哄着她:“老婆大人,我不求奔小康,温饱,温饱就好!”

  她每次都会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但他又会担心她受伤,经常装作生气的板着脸凶她:“下次不要煮了,我会回来煮给你吃的。你饿了就先吃面包。乖!”脸板的凶凶的,语气却带着亲昵的宠腻。

  他最会煮了。但因为食物材料相对难买的关系,家里经常备着的就是鸡蛋和白米。他呢,每次就煮好了饭,打了两个蛋,调好,然后往热油锅里一倒,铲子左右一挥,撒上碧绿的葱花,一盆香气扑鼻的蛋炒饭就出炉了。

  父亲和母亲说:“乔乔,你跟他结婚,就不要再叫我们爸妈了。我们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大哥说:“乔乔,你会后悔的。”

  他们都错了,她怎么会后悔呢?她那么爱他,他也如此的爱她。在加州,有的是像他那样的穷学生,可是穷也有穷的活法,穷也有穷的快乐。或许物质上是差了很多,可他们有的是一片美好的将来。他的研究生已经快要毕业了,而她也要毕业了,两人无论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国,都可以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所以她没有半点为未来担心过。爱情有了,面包迟早都会有的,不是吗?

  可惜她楼绿乔没有那个命,就在他快要毕业的时候,她以为终于要拨云见雾,像父母大哥证明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搂着另外一个女的,那么的亲密,那么的旁若无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恩爱缠绵的情侣——

  她站在这头,而他站在路的那头。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她到现在其实还是有点佩服自己的,面对这样的场面,她竟然可以冷静自若的开口,一字一字地问他。仿佛电影中的场景般。以至于这些年来,看到影视剧中的相似场面,她总是会想到两句句话,一句是: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另一句是故事来源现实啊!!

  他惊慌失措地道:“小乔,你听我解释——你———你——”他连说了几个你字,但却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仿佛无法解释,也无从解释。一切都已经定格了——他向来稳重大方,举止光明磊落——而现在的他狼狈而无措,连手脚放那里也不知道,就跟很多电视剧集里演的,男方被当场捉奸在床时的狼狈表情一模一样——

  她忽然笑了起来,格格地直笑,仿佛不是当事人,只是个路人甲般,发挥着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娇俏玲珑:“解释什么?跟我解释,你只是一时冲动?还是想跟我说,天天吃蛋炒饭吃腻了,只是偶尔想换个汉堡试试——?”他站在那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只是一片的默然而已。

  街道上声音热闹嘈杂,可她的世界里却一片死寂。她难耐地等着,等着他的解释——可是他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

  她在马路的这头,握着拳头,用尽全力地握着,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仿佛只有那一丝一丝的疼让她能冷静下来。他没有否认,他竟然没有否认。以他的个性,那就是真的。那个汽车旅馆原来不只是背景,而是某个少儿不宜场面的发生地点——平日里与她相拥缠绵的他,在那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默认就等于承认!她只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江倒海。真恶心!她不是什么纯清如白开水的少女,在开放的美国,自然能接受所谓的男欢女爱。可她能接受的范围是在他与她开始之前,而不是他与她结婚之后——

  曾经在某本电视还是某个小说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床是很小的,挤不下三个人。她的床也很小,所以也无法同时挤下三个人。

  她转身而走。他在后面追了上来,试图拉住她的手。她用力甩开,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冷冷又恨恨地盯着他道:“秦慕天,你再跟着我试试。”他顿住了,因为他是知道她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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