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穿越·宫闱 > 凰宫 | 上页 下页 |
六〇 |
|
红泪被三四人拉扯着往回拽,她不屈的挣扎着,叫喊着,宫装被撕扯得裂开,鬓角早已散乱,青丝散乱眼前,她看到我,双眼倏得变为通红,伸长了手臂凌厉得向我抓来。 宫人眼见她有伤人之意,当下喝令着,将她死死按住。 我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不是要见本宫吗?”我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巴,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着恨意,浓稠得化不开。 香墨见我出来,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娘娘,今天早上刚刚传来消息,国丈大人家里昨天出了事。” 她说得委婉,怕我伤心,然而我却越笑越大声,冷冷的抽回手,仰天长笑。 红泪狠狠的瞪着我,“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心好狠哪!” 我猝然止了笑,目光凌厉得看向她,语声亦冷若冰霜,“你怎么知道是我,或许,是他们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们呢?” “你胡说,爹娘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她不相信的大叫,冲着我喊,嗓音撕哑得让人不忍听。 我轻哼,扬手挥退抓着她的宫人,“你们都退下。” 连同香墨、碧月一起怔在当场,陈仲道:“娘娘,还是让奴才留下罢,清儿姑娘受到刺激,万一有什么的事话,奴才还能保护娘娘安危。” 我漠然挥手,打断他的话,“都下去罢。” 香墨与碧月对视一眼,十分不愿走,“娘娘……” “退下。”我终于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眸光亦变得冰冷。 香墨等人屈身退下,不敢再做停留。 诺大院里,只剩下我与红泪冷冷对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毒灼,恨不得眼睛里可以飞出刀子,刺死我。 没了束缚,她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看着我,“你怎么还敢这么面对我,你心里难道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愧疚?”我轻笑,“本宫说了,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的绝情让她难以忍受,她用疼痛的目光看着我,“爹娘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们死了你就那么高兴吗?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爹啊!” 不说还好,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气愤,他算什么爹,从小到大没有关心过我一次,就算看见也只是擦身而过。 “我没有这样的爹。”我冷冷的道,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 红泪看着我,像是突然不认识了,“清尘,你怎么这么无情?就算爹从前对你不好,他终归是爹呀,你怎么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去死呢?就算不是你,你也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你为什么不救?” 我冷笑,无比讽刺的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害死我娘的时候怎么没人想到,她不光是个妾室,还是他的妻子,怎么没人看在夫妻的情份上饶她一命呢?我为什么要可怜他?” 我的话犹如惊雷过耳,让她一时怔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说是爹跟娘害死了二娘,这怎么可能,二娘是自己上吊死的。” “住口。”我冷喝一声,凛冽的看向她,“我娘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她是自杀的,相信你爹编造的谎言。” 我字字如冰,生生钉到她心上。 红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喃喃的道:“不,不可能……” 我冷笑,猝然转过身去,“究竟是不是真的,本宫以后会给你答案,但现在,你最好安分守己的做清儿,因为现在,除了这中宫殿,没人能保得住你。”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地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一时难以接受,颓然坐到地上,“你为何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她哀哀的问着。 苦涩滋味蔓延心头,我苦笑着道:“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本宫是不会做的。” 说完,我便不再停留,转身进了殿。 我离去的背影那样绝然,手指不住颤抖,我怕再待下去会就被揭穿,原来……我没有那么坚强,听到她声声置问,我终究还是慌了。 我不停得告诉自己他不是我爹,爹没有那么绝情,爹不会眼睁睁看着娘去死,他不是爹,清尘,不要后悔。 *** 皇后家门惨遭不幸,宫里人人欷歔不已,都说一事未平又添一事,太后娘娘亲自带着人过来看过我,安慰了几句,无非都是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我恹恹得躺在床上,借着伤心之名未起身,也未答话,太后娘娘等人讪讪得坐了一会方起身告辞。 萧贵妃有意延捱,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她才缓缓起身,向床边走来。 听到脚步声,我闭着眸,冷冷的道:“你也走罢,本宫累了什么都不想听。” 她脸上笑容凝滞,皮笑肉不笑的道:“臣妾只是想跟娘娘说,沈珏的事已经办好了,请娘娘安心养着罢!” 我冷冷的没有哼声。 她也不介意,仍旧笑着,美目翻转,四下打量着,最后将目光钉到床边的宫人身上,“呦,娘娘新添的这位宫女好相貌啊,细看,竟然和娘娘还有些相像呢?” 我冷笑,缓缓抬了眸,“萧贵妃真是有心,连本宫这里添了个宫女这样的小事都记得。” 她知是自己口快说错话,讪笑着低下头,婉转的回道:“她长得脸生,也因为她长得像娘娘,所以臣妾就随口一说,应该是皇后娘娘多心才是。” “多不多心各自心里明白,废话少说,退下。”我板起脸来,也不再跟她打哈哈,她愠怒得看着我,敢怒不敢言,压了火气,福身退下。 待她身子走远,我才幽幽得开了口,轻问,“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红泪的目光仍旧追着萧贵妃离去的身影看着,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爹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我漠然冷笑,“现在你知道了,所以说,他们能有今天的结果全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郁诚越宁愿与这种人达成同盟都不愿进宫求我,自作孽,不可活。” 红泪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我发呆,她的眼神充满着恐惧。 她在想什么?一定也觉得我冷血而无情,我冷笑,翻身向里睡去,“退下罢,香墨会带你回自己的房间,没事最后不要乱走。” 我喃喃的吩咐着,已经重新闭了眼睡去。 那些天,我真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成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睡着,说是睡,却又更像是醒着,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爹爹耐心授书时的剪影例例在目。 梦里,我突然回想起来,原来爹爹是关心过我的,他请来先生教我与红泪读书,明知红泪不喜读书,可那先生却一请就是十年,从没断过。 爹爹的藏书也从最初的《四书五经》、《论语》等古板的书籍,增添到了《烈女传》、《春秋》等这些掺杂着野史的书。 十岁时,先生无意间对爹爹说我资质聪颖,如果是男儿,一定可以当大将军,爹爹从不看兵书,但那之后,书架上就又多了几本《孙子兵法》。 越是往下想,我的心就越痛,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的剜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
太玄书阁(xuge.org)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