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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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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暖暖的眼神很疑惑,“你的想法挺深奥的。” “如果你问我AB的弟弟是谁?”我试着解释我的深奥想法, “我会回答CD。” “啥?”暖暖的眼神更疑惑了。 “就像我一听到陈水扁这名字,直觉想到他家一定有五个兄弟。” “五兄弟?” “金木水火土。陈金扁、陈木扁、陈水扁、陈火扁、陈土扁。”我说,“他们家照五行排行,陈水扁排行老三。” “照你这么说,达·芬奇排行老大而且还有个弟弟叫达·芬怪啰。”暖暖说。 “达·芬奇是谁?” “你不知道?”暖暖眼睛睁得好大,“就画蒙娜丽莎那个。” “喔。”我恍然大悟,“台湾的翻译叫达文西,他并不是老大而是老二,因为达文东、达文西、达文南、达文北。” “所以翻译名字不同,兄弟就少了好几个?” “看来是这样。” 暖暖不再回话,缓缓往前走。我跟在后头,心里颇为忐忑。 过了一会儿,暖暖回头说:“别闷了。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嗯。” “公交车上挤满了人,有个靓女不留神踩了个汉子一脚,靓女转头慢慢地说:”先生,我Sorry你。“结果你猜那汉子咋说?” “他说什么?” “那汉子眼睛瞪得老大说:‘啥?你Sorry我?我还Sorry你全家咧!’” 说完暖暖便笑了起来,我也陪着笑两声。 因为暖暖先学靓女娇生娇气,后学汉子扯开粗哑嗓子的表演很生动有趣。 “你让我说一句,我就原谅你。”暖暖停止笑声后,说。 “没问题。” “你刚说Sorry……”暖暖一副憋住笑的样子,“我Sorry你全家。” “非常荣幸。” “梁子算揭过了,”暖暖笑着说,“但我以后还是偏要叫你凉凉。” “好啊。” “那就这么着,以后你的小名就叫凉凉。”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跟上她,一起往前走。 到了太和殿前的宽阔平台,有学生朝我们招手,喊:“过来合个影!” 我和暖暖快步跑去,在太和殿下已有十几个学生排成两列。 准备拍照时,我伸出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各比个V,暖暖很好奇。 “台湾学生的习惯要嘛比V耍帅;要嘛摊开拇指和食指用指缝托住下巴,或用指头抵着脸颊,哪一个指头都行,这叫装可爱。” 我话刚说完,听到拍照的同学喊“茄子”,在一片茄子声中,闪了个光。 问了暖暖为什么要说茄子? 得到的答案就像在台湾要说英文字母C一样,都是要人露齿微笑而已。 我和暖暖走进太和殿,这是皇帝登基的地方,得仔细看看。 殿内金砖铺地,有六根直径一米的巨柱,表面是沥粉贴金的云龙图案。龙椅和屏风即在六根盘龙金柱之间,安置在两米高的金色台基之上。 看着那张金色龙椅,开始数龙椅上是否真有九条龙,数着数着竟出了神。 “想起了前世吗?”暖暖开玩笑问。 “不。”我回过神,说,“我的前世在午门。” “你这人挺怪。”暖暖笑着说。 走出太和殿后,我还是跟着暖暖闲晃。 暖暖的方向感似乎不好,又不爱看沿路的指标,常常绕来绕去。 别人从乾清宫走到养心殿,我们却从养心殿走到乾清宫。 “唉呀,不会走丢的,你放心。”她总是这么说。 一路上暖暖问起台湾的种种,也问起我家里状况。 我说我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姐,下有一妹。 “有兄弟姐妹应该挺热闹的。不像我,家里就一个小孩。”暖暖说。 “可是我老挨打耶。” “咋说呢?” “当孩子们争吵,父亲有时说大的该让小的,我就是被打的大的;但有时却说小的要听大的,我却变成被打的小的。所以老挨打。” “会这样吗?” 我嘿嘿两声,接着说:“人家说当老大可以培养领导风格,老么比较任性,但也因任性所以适合成为创作者。至于排行中间的,由于老挨打,久而久之面对棍子就会说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因此便学会豁达。” “豁达?”暖暖不以为然,“那叫自暴自弃。” “但也有一些排行中间的人很滑溜,打哥哥时,他变成弟弟;打弟弟时,他却变成哥哥。这些人长大以后会成为厉害角色。” “是吗?” “例如五兄弟排行老三的陈水扁,就是这种变来变去的厉害角色。” “净瞎说。”过了一会儿,暖暖吐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你还要带我绕多久才可以离开紫禁城,不瞎说会很无聊的。” “喏,御花园到了。”她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穿过御花园就到神武门,出了神武门就离开紫禁城了。” 从踏入紫禁城到现在,觉得世界的形状尽是直、宽、广、方,没想到御花园是如此小巧玲珑、幽雅秀丽。 园内满是叠山石峰、参天古木、奇花异草和典雅楼阁,脚底下还有弯弯曲曲的花石子路。 我和暖暖在御花园的花木、楼阁、假山间悠游,还看到连理树。 这是由两棵柏树主干连结在一起,仿佛一对恋人含情脉脉紧紧拥抱。一堆人在连理树下照相,而且通常是一男一女。 暖暖说这连理树有四百多岁了,是纯真爱情的象征。 “挺美的。”凝视连理树一会儿后,暖暖说:“不是吗?” “美是美,但应该很寂寞。” “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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