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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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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深知自己智慧不足。” “客气话吧?” “如果世上有人我不必对他说客气话,那个人就是你。” “我……我有资格担当吗?” “我……这一生……情感上有一份缺憾……我已经学着接受命运的安排了,谁知道偏偏遇着你……” “我该怎么答辞?荣幸呢?不敢当呢?还是我很抱歉?” “遇见你以前,我就像这一片随着水流的枯叶。现在,我看到一条路,我会锲而不舍的跟着走的。” “我们昨天在罗马看了‘主,你往那里去?’教堂,我现在也想问你一句话,你想走?走到那里去?!” 楚雨恩叹了一口气,一手握着朱绿恒的一只手。两个人缄默着,直到他们的“扛多啦”拢岸的时候。 …… 机场上分手,楚雨恩回台湾。朱绿恒去美国东部探望她的侨居当地多年的胞姊朱红恒。 一个多月以后,这一个傍晚,楚雨恩到圆山大饭店参加一个晚宴。走经那大厅,厅的一隅十来个男女宾客端着饭前饮料聚在一起谈说着。其中一位身穿藏青色旗袍外加白色长背心的女士引起他的注意。他再注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不错,是她。他撇下身旁的朋友笔直的向她走过去。 “嗨,”紧握着她的手,楚雨恩又那样笑得满脸通红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多礼拜了。”朱绿恒边对和她打招呼的某太太点头微笑。 “我在心里盘算着,你是早该回来了。” “嗨,老楚,听说你去了欧洲嘛,什么时候回来咑!”有人在楚雨恩肩膀上敲了一下。 楚雨恩转过身去和他寒暄了两三旬,又转回朱绿恒身边。 “我姊夫身体不好,住了医院,我姊姊把我多留了半个月。”朱绿恒接续的说。 “哦。” 那边走过来某位男士,对朱绿恒和楚雨恩左右各打量了一眼:“老楚你和朱小姐两个人说些什么悄悄话呀。” 站在厅中央的主人拉开了嗓门:“请吧,请吧,诸位请了吧!” 晚上九点钟,楚雨恩和朱绿恒两个人这家咖啡室里的火车座上面对面的坐着。 “你瘦了。”朱绿恒说。 “你看起来不错,容光焕发的。” “家里怎样?孩子们可都好?” “我回家,赶上四个孩子都在生病,先是老大、老二出麻疹,然后老三和老四。老二和老三又得了百日咳,老四是肺炎,差点儿把条小命也送了。” “哟,现在呢,完全都好了吗?” “现在算是没什么大碍了。我那四个女儿,真可怜,说母亲不爱她们吗,当然也不是。只是她好些地方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孩子生病今天西医打一针,明天又抱去看中医。黛尼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跌坏了腿骨,因为土医生说敷敷草药就可以好,她母亲便坚持找那个土医生敷草药。后来如果不是西医给开刀治疗,一条腿就要残废了。” 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端来了。 “你怎样?我回来后没两天,一家晚报登了我因为‘私事’在欧洲多待‘一个星期’的消息兼谣言,有人因此多心了吗?”楚雨恩边为朱绿恒咖啡里注了牛奶、放了糖。 “先说你的吧,你怎样解释在欧洲多待几天才回家的原因呢?” “我……那时候听说你要出国,我也正准备去欧洲开会,我家那位便一口咬定我是‘预谋’好去和你相会。当时我脑子里想也不敢那么想,经她那一‘指点’,心里想:真的,是不是我能有这份荣幸呀。后来,我既然有了那份荣幸,回来听左右都该听的她那一番话,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朱绿恒没说话,小银匙杯子里面搅动着。 “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我回来以后给你挂了好几次电话……” “我……搬家了,已经不住在那地方。”朱绿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们搬到那里了?” “他们没有搬,搬的是我一个人,我美国回来以后便搬到一家公寓去。” “他们指的是谁?” “宋引辉和他新婚的妻子。” “嗄?!你……你是说……” “我这次出国,虽然说观光和探亲;事实上是避开这里一段时间,好让宋引辉比较方便的安排他的新生活。” “哦?这……这是……” “这是过去的事了,也是……一言难尽的。” “这……很使我觉得意外……”楚雨恩目光凝注的望着朱绿恒:“你……你自己觉得……身体可都好?” “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好,你不是刚才说我容光焕发吗?”朱绿恒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不大会说话……不知道该……” “那你就不用说什么嘛。”朱绿恒看了一眼手表:“我想现在我得走了。” “还早呀。” “我和室友说好我不会超过九点半钟回去的。” “室友?谁是你的室友?” “我的一位朋友,她就是黄慧,你听过她的名字吧?” “你说那位鼎鼎大名的女画家?” “是的,那幢公寓是她的,她分出一间卧房租给我。她的两个女儿都在外国念书,也觉得一个人很寂寞。”朱绿恒说着拿了手提包立起身。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呢?” “下个月我要和黄慧一道去非洲,大约一个半月左右回来。” “哦?非洲?公事呢还是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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