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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就在这时候,听见姓臭鱼鲍的大喊:“刘连长,下命令!”

  “有!司令!我在!”那个中尉的回声。

  鲍果冷丁看清了,那个中尉就站在这间屋的窗外,他摘枪的举动,那个中尉早看见了,会把他一枪打中的。

  “我下命令:进入一等备战!谁敢走进大铁桥就开机枪扫射!”

  “鲍世勋你反了吗?”那个上校喊。

  “炸桥容易,你得拿毛局长手令来。”

  “误了炸桥,崩你脑袋!”

  “你请回,取命令吧!”

  屋里一阵脚步声,门被摔得山响,那个上校一边上车一边说:“我会带毛局长手令回来的!大铁桥非炸不可。留给共军往关内运兵吗?”吉普车开动了。

  “要带真手令来!现在冒牌太多。”鲍世勋在对开跑的吉普车喊。

  鲍果这时慌了神,心想:不能拿人家枪呀,人家信任才叫藏进卧室的。他忙把枪挂回墙上,他见屋外玻璃上露着中尉的脸,直标标看着他呢。他想:人家防备很严呀。

  中尉又进屋来说:“报告司令,沿河边又来一个人,哨兵打电话来,说是来送信的!是一个青年人。”

  “你把他带进来。这个下书的没走又来个送信的?”

  这阵鲍果可不知该不该出屋?他想:躲在里屋算下书大使还是俘虏呢?他想推门出去,方才动人家枪太不好意思。再说,不知是哪路来人,他不叫我就不出去,听他们又讲什么交易。

  中尉领进来的人一进屋说:“我见鲍世勋司令。我送来罗师长的信。”

  鲍果一听是罗英的声音,她一定又把头发装进帽子里装男人了,净意把声音说得很粗。

  “你坐!等一会儿,我回封信。”

  在写信工夫,罗英问:“我们有个叫鲍果的,他是不来过大桥这里?”

  鲍司令边写信边回答:“那位下书的大使你请出来吧。

  闹得鲍果很不好意思,走出屋来楞头楞脑地看着罗英,只是说了句:“你也来了。”

  罗英看看鲍果说:“是边送信,边打听你的下落。”

  鲍世勋很快地写完信,他递给罗英说:“把信交给罗师长。”他看看鲍果说:“你这劝降书,我拜读过了,是小说提纲吧?”

  鲍果被问个大红脸,他把稿子接到手,看着他认为是臭鱼鲍的人,心里想:这人可怪复杂的……

  §国民党被赶出了东北

  廖耀湘兵团眼看被歼灭了。卫立煌亲令暂编第五十三师立即由辽中西渡辽河接应廖耀湘兵团。该师由卡力马渡河后,在牛心索遭到共军截击,迅速地后撤,退到辽河以东。廖耀湘退到新民以南在老达房渡辽河,解放军从大虎山以南经由大虎山至老达房公路以南迂回过来,辽西兵团最后经老达房逃沈阳的退路被截断了!四面八方被围得毫无缝隙,廖耀湘率领的辽西兵团最后被歼的命运已决定了。

  廖耀湘带身边少数几个人逃出包围,在高粱秆堆里隐藏了一天,白天边躲边逃,遇见一个老百姓,诱以重金,买下一些便衣与食物,他们化了装向沈阳逃。跑到辽河边上躲藏起来,听过河的人们讲,沈阳被共军解放了。他们考虑决心往回走到葫芦岛去,逃到黑山以西,被解放军查获了。他这段西征的命运结束了。辽西兵团高级将领,除新编第一军军长潘裕昆、新编第三军军长龙天武两人逃到沈阳外,其他人都被送到解放军军官教导团去了。

  侯镜如指挥的东进兵团,没有攻进塔山,伤亡很大,下令停止攻击,整顿两天后,还没等再下令攻击时,已经得到报告,塔山、大台山一线共军完全撤退了,不知去向,经过侦察,才知道廖耀湘西进兵团在大虎山地区被共军重重包围歼灭了。

  蒋介石派飞机从葫芦岛把杜聿明接到北平,杜聿明见蒋总统已经憔悴不成模样了。他要杜聿明去沈阳与卫立煌、赵家骧商定:令周福成死守沈阳。令第五十二军刘玉章从营口增援沈阳,他还要调葫芦岛部队从营口增援沈阳。

  杜聿明猜出是罗参军的主意,他不愉快地看着蒋介石身边的罗泽阎:“这是极好的战术作业,可考虑没有调兵舰需要多少天?”

  蒋介石怕杜聿明和罗泽阎争吵,他说:“我想,只要两三天吧。”

  杜聿明说:“那么由葫芦岛运到营口要几天?”

  蒋介石说:“三、四天可能运完。”

  杜聿明说:“这就是说,要将葫芦岛的部队运到营口去,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到那时共军在东北可能集结上百万兵,咱们去送死呀!”

  蒋介石半天哑口无言,往日的威风也不见了。他要杜聿明去沈阳找卫立煌协商沈阳下一步防务,然后再回葫芦岛。

  杜聿明赶到沈阳,在卫立煌的家中见面。卫立煌对杜聿明说:“我早就向老头子说过,廖耀湘兵团出了辽西走廊,就会全军覆灭,他不相信,现在你看,我说中了吧?

  杜聿明又提出沈阳能守住吗?

  卫立煌说:“从前我要守,他不肯守。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叫我如何守法?!”

  两个人商量后只有回葫芦岛,赶快撤到那里和逃到营口的部队汇合。

  杜聿明的飞机刚到锦西机场着陆,蒋介石又派飞机给杜聿明送封信来,说:沈阳混乱,你马上到沈阳找卫立煌让周福成将防务调整好。然后你再回葫芦岛。杜聿明乘飞机还未到沈阳上空,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从空中打来电话说:“沈阳北陵机场已混乱。光亭兄,你到沈阳千万不要降落,等我向老头子请示后再说。不久王叔铭又来电话说:老头子要你不去沈阳了,仍回葫芦岛。杜聿明知道沈阳、营口都要完了,如不紧急撤退,营口、葫芦岛的军队也全完了。他决定先飞北平。

  杜聿明在北平西苑机场见到蒋介石。他对蒋介石说:“沈阳已经混乱。”王叔铭来了说:“北陵机场已失,东搭机场也落了炮弹,沈阳还有个民航机场,我已命令给卫总司令留下一架飞机。”

  蒋介石面目憔悴,听说他吐了几口血。他强打精神问:“你说怎么办?”杜聿明说:“从目前情况看,沈阳已无希望.请校长决定营口、葫芦岛的部队要赶快撤,华北如何部署?而最重要的是徐州。”

  蒋介石像泄了气的皮球,说,“撤吧!东北,我……”他背过脸古流下了眼泪。深夜他在日记中写道;“东北全军,似将陷于尽没之命运。寸中焦虑,诚不知所止矣。”

  蒋介石身被黑色斗篷,他来到飞机场,他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不说一句话,当时,他本打算再去圆恩寺行哪召开华北军事会议,一时他觉得没话可说,同时收到南京宋美龄电话,她已经知道东北已成败局,劝他暂回南京,好好休息一下,再从整个战场进行研究。他情绪很低,准备返回南京了。

  杜聿明在飞机场请校长指示,在东北战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置,不仅是把残兵败将撤出东北,而要研究东北战场的失败会给华北、华东诸战场带来的连锁反应,此刻如不重视,接二连三的失败将要出现在其它各个战场上,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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