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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好极了,”肖恩说。“我巴不得他给外面打电话。说实话,我希望他在报警。你知道,我希望大楼周围像游乐场那样热闹。”珍妮特盯着肖恩看。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肖恩是否精神错乱了。“肖恩,”她语气温和地说,“我似乎觉得你的代偿机能有些失调。也许你的精神压力太大。”

  “我是完全清醒的,”肖恩说。“我希望下面出现一种狂欢气氛,这样我们要安全得多。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像罗伯特·哈里斯那样神经过敏的突击队员,为了逞英雄,口衔匕首爬行通过通风道,突然从天而降。这样势必造成人员伤亡。我希望警察和消防队员在下面搔着头脑,不让那些英雄好汉逞能。我希望他们在以后四个多小时里以为我是个疯子。”

  “我对你看不明白了,”珍妮特说。

  “你会明白的,”肖恩安慰她说。“眼下,我要你帮我做些事。你以前说过你熟悉电脑。你到七楼的行政管理部门去。”他把那串总钥匙交给她。

  “还记得我们复印病历卡的那个房间,玻璃室内有一台电脑终端。那天我在屏幕上看到出现过一些9位数的数字。我猜想这些是社会保障号码。还有电话号码!我猜想这些是承保健康保险的保险公司的电话号码。看看你能不能证实我的推测。然后,设法接触福布斯中心的电脑主机。我要你找出行政人员的出差档案,尤其是德博拉·利维和玛格丽特·里士满的出差记录。”

  “能不能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因?”珍妮特问。

  “现在不能,”肖恩说。“这就好像双盲研究。我要你尽量做到客观。”奇怪的是,肖恩的狂热既有感染力,又有说服力。珍妮特二话没说,拿起钥匙就朝楼梯走去。分手时,肖恩向珍妮特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赏。不管他这次轻举妄动的越轨行为结局如何,再过四五个小时她就会知道谜底。

  肖恩在重新埋头工作以前,拿起电话拨了波士顿布赖恩家中的号码,在录音电话上留下很长一段独白。他首先请布赖恩原谅他违心揍了他。然后他说,万一事件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趁此机会把他对福布斯癌症中心的怀疑告诉布赖恩。他足足讲了5分钟。

  迈阿密警察局的赫克托·萨拉查中尉通常利用星期天下午处理迈阿密特别多事的星期六晚上积聚起来的大量案卷。星期天一般比较平静。星期天的案件大部分是交通事故,巡警和小队长一般都能处理。只有在星期天晚些时候橄榄球比赛结束后常会出现一些暴力事件。有时候,暴力事件比较严重,下属也会惊动他这个值班的指挥官。所以,他想在听到电话铃声前尽快把手头的事处理完。

  赫克托在下午3点15分接到电话时并不很担心,因为他知道橄榄球比赛还没结束。

  “小队长安德森向你报告,”电话中传来的声音说。“我现在在福布斯癌症中心医院大楼。这里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赫克托问。他靠回去时椅子吱嘎作响。

  “有一个家伙藏在隔壁的科研大楼里,扣留了两个,也可能三个人质,”安德森说。“他身上有枪。还有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

  “天哪!”赫克托惊叫道。

  “大楼里还有其他人吗?”

  “据警卫说,没有其他人,”安德森说。“更糟的是,人质还是头面人物,中心主任伦道夫·梅森大夫和他妻子萨拉·梅森。”

  “你把这一地区安全封锁了没有?”赫克托问。这可是个烫手的案件。

  伦道夫·梅森大夫可是迈阿密的名人啊!

  “我们正在做,”安德森说。“我们在用黄色警戒带把整幢大楼圈起来。”

  “有新闻记者在场吗?”赫克托问。有时候记者比警察增援人员还要快就赶到现场。

  新闻单位经常监听警方的无线电通讯。

  “还没有,”安德森说。“但是他们随时都可能蜂拥而至。劫持人质的家伙叫肖恩·墨菲。他是在中心搞科研的医科生。同他一起还有一个护士,名叫珍妮特·里尔登。我们还不知道她是同谋还是人质。”

  “你刚才说‘炸弹之类的东西’指什么?”赫克托问。

  “他配制了一大瓶硝化甘油,”安德森说。“他把烧瓶放在人质所呆的房间的桌子上一个冰浴器内。一旦硝化甘油结冰,用力敲门引起的震动也可能引爆。至少,梅森大夫是这样说的。”

  “你已经同人质谈过话了?”赫克托问。

  “是的,”安德森说。“梅森大夫告诉我他和他妻子被关在玻璃屏障围成的办公室里,除硝化甘油瓶外,还有一部电话。他们非常害怕,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说他能看到那个劫持者。但那个姑娘不在那里。梅森大夫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墨菲在干什么?”赫克托问。“他有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没有提什么要求,”安德森说。“显然他正忙于在做什么试验。”

  “这是什么意思?”赫克托问。

  “没有线索,”安德森说。我只是重复梅森大夫说的话。显然墨菲对于不让他参加某个项目非常不满。也许他正在自己干。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有枪。梅森大夫说他闯到他们家中去时曾掏枪在他们面前挥舞过。”

  “什么样的枪?”

  “据梅森大夫描述,好像是一支0.38口径的手枪,”安德森说。

  “注意把大楼彻底封锁,”赫克托说。“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让任何人出来。

  明白了吗?”

  “明白了,”安德森说。

  赫克托告诉安德森他马上赶到现场来。在出发以前,赫克托打了3个电话。他第一个打给人质谈判组组长罗纳德·亨特,第二个打给特警部队值班队长乔治·洛林,第三个打给炸弹清除组组长菲尔·达雷尔。赫克托要他们三位带人尽快赶到福布斯癌症中心集合。

  赫克托拖着220英磅的身躯费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他在20几岁时是个肌肉发达的壮小伙子。刚过30岁,他身上许多肌肉就变成脂肪。他用像铁铲一般粗短的手戴上武装带。正当他套上防弹背心时,电话铃又响了。是警察局长马克·威特曼来的电话。

  “我了解到出了一件人质事件,”威特曼局长说。

  “是的,先生,”赫克托结结巴巴地说。“我也刚接到报告。我们正在动员有关的人员。”

  “你能单独处理这件事吗?”威特曼局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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