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司马辽太郎 > 关原之战 | 上页 下页 |
八二 |
|
左近举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妙善一边反抗,一边看着左近的动作,憋不住笑了起来。 “累得精疲力竭了,还有这股精神。” 妙善终于以过去的习惯逗弄左近开玩笑。 “说甚么呢。”左近一脸精悍的笑容,回答:“行了。男人累了的时候,反倒来劲。” “主公那样可以,奴家女人身可不成啊。若做了这等事,好不容易过上清静日子的妙善,事后必然会懊悔涕泣的。” “这是女人难以拯救之处。” 左近说道,手还没有松弛下来。 “但是,做这种事会妨碍奴家成佛得道啊。” “事后即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就连苍蝇停过的那般小事,也不要留在记忆里。以此换来的是,鱼水之欢达到高潮,都舒坦死了。这种心境大概就是佛法说的大彻大悟者的心境吧?” “是这么回事吗?” 妙善的反抗弱了下来。若不妨碍成佛得道,她情愿被这个左近爱抚得死去活来。 “是的呀。” 说完,左近的手触摸着妙善的秘处。 “哎哟,正咆哮着。” 左近笑着,他以这种语言形容妙善秘处的状态。这个尼姑的反应不知要比堺和聚乐町的烟花女子可爱多少倍。 “此事可别说出去呀。” 妙善的脸难过地贴在左近的胸前。左近觉得她的形象非常可爱,动作突然粗鲁了起来。 一番云雨过后,左近大概真的累了,趴在被窝里喘着粗气。 妙善如厕,须臾归来,拿着湿毛巾给左近擦拭身体。 “难受吗?” “不。” “都精疲力竭了,还硬要做那种事。” 妙善憋着笑意。从妙善那沉稳的态度看,左近说的“事后即刻把它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修行,大概在她的心中逐渐完成了。 “不,不累。” “真是好色的主公。好好睡吧。”妙善轻轻拍着被子。左近进入了梦乡。 日落之后,左近起来,敏捷地穿上了衣裤。 佛堂传来了妙善诵经的声音。左近没有喊她,径自来到窗外檐廊,穿上草鞋,跳到院子里。 井边的树上拴着马。左近睡觉时,妙善好像喂了草料,马蹄刨地的气势力度十足。 月光把草庵院里照得刷白。 左近翻身跨马,立即拽紧缰绳,转了一圈,咯噔咯噔走了。 诵经的声音停止了。 妙善来到檐廊时,左近的人与马已变成月下的飞影,即将消失在竹林的小径上。 (主公回佐和山。) 妙善驻足廊上,不想去追他。妙善心里很清楚,即便追去,他也不是那种能停马依依惜别的人。 *** 在此话头一转。 却说这个时辰在大坂发生的事。 日落之后,奉行增田长盛离开了大坂城本丸的政务室,回到了宅邸。 入夜之后,风也停了。夜里空气闷热,热到喘气都觉得难受。 长盛在浴室里沐浴冲汗之际,小姓前来禀报:“大藏少辅大人光临,请求急速拜见。” 所谓大藏少辅,即同僚的奉行长束正家。 顺带一笔,秀吉选任的丰臣家执政官“五奉行”官名分别是: 治部少辅 石田三成 弹正少弼 浅野长政 民部卿法印 前田玄以 右卫门尉 增田长盛 大藏少辅 长束正家 其中,石田三成中了家康的计谋,现今退隐佐和山;浅野长政受家康圈套的牵涉,目前在武藏府中闭门思过;前田玄以虽然无事,但他负责管理京都和伏见,不住大坂。 秀吉当年委任掌管丰臣家事务的五奉行,如今只剩下增田和长束二人了。仅就此事,满街百姓就互相散播:“德川大人好可怕哟!” “太合归天还不到一年,奉行就不断减少,只剩下两位了。照此下去,迟早那两位也得落入圈套。” 这种恐怖,小心翼翼、机灵的增田长盛和长束正家都感觉到了。 忽闻长束来访,增田感到奇怪: (哎呀,又有何事?刚才还都在政务室呢。) 长盛出了浴间,着便装来到茶室,接着将长束请了进来。 “好闷热啊。”长盛说道。 “正是。” 长束好像正心思专注地考虑事情,表情严肃。他的数学头脑世间罕见,靠这头脑,他做官发达到今天的地位。长束没有野战攻城的武将那般大胆无敌的派头,他闪动着细细的眼睛说道:“我想暂且辞去奉行一职,回领国去。” “啊,为何这般突然?” “非也。很早以前我就思考这件事了。今天在政务室我就想对你挑明心事。怎奈隔墙有耳,故趁夜色前来拜访。若是一个男子汉,城里的公务再也干不下去了。” “因为西丸(家康)的缘故吗?” “是的。” “家康说挖苦你的话了?” “不管是本朝或唐土,无人能出其右的恶人就属家康了吧。” 言讫,长束正家哭了起来。 身为同职的长盛,十分理解长束的心情。尽管并非发生甚么会令男儿涕泪不休的大事,但每天接连不断发生,现在都不称事件了,可说已形成了滔滔的社会潮流。 这都是由于家康飞扬跋扈。 譬如,大名之间的婚嫁,就显现出家康的霸道。秀吉害怕大名结党营私,遗言禁止大名间私婚,结亲和婚礼都须经大老和奉行商定批准。 |
太玄书阁(xuge.org)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