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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林佳毕竟稚嫩,被欧阳神一调侃,气得花枝乱颤。林优争,一领剑诀,欺身而上,直取欧阳神,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剑把他击穿。哪知李风一声龙吟,把他接下。齐天南心如油煎,哪能不上,偏又被李雨堵住。李雷、李电不甘寂寞,一改平日作风,找上了黄元和丁成玉,剩下的是郑西铁五人对朱月香母女。那她们怎是对手,青城剑再精也不行。功夫不大,母女俩已手忙脚乱,东倒西歪,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林风看在眼里,心中的五味瓶被打翻了,这份苦,相信没有人能体会有多么惨重,脸都变了形。九玄使者对付青城派的四位高手,犹如大人戏小孩,对手根本经不起一击,郑西铁叫道:“都拿下吧!”这一声令下,转眼之间,六人全被点了穴,卖酒的老头,吓得早已避到不知哪里去了,往来也没有行人,朗朗的太阳正照着他们。

  青城派全部落网。

  郑西铁哈哈大笑。他走到朱月香面前笑道:“林夫人,我一向宽大为怀,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绝不记恨,保证你们毫发无损,若是执迷不悟,让我交不了差,那我只好得罪了!”

  朱月香本不想理他,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硬抗能有什么好呢?不如和他周旋。她冷冷地道:“什么问题?”

  郑西铁:“很简单,杜水在哪里?他是怎么成为青城派弟子的?你们知道吗?我们找上你们就是杜水连累的。”

  朱月香听到杜水,就恨得牙疼,怎会好生回答,冷然道:“我们还正找他呢,如何知他在哪里?”

  郑西铁嘿嘿冷笑几声:“总该知道他何以成了青城弟子的吧?”

  朱月香愤愤地说:“他是杜大力领来的,我们知道什么?”

  郑西铁笑道:“这不就完了。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后,马上放人。”他一拍,解了林风的哑穴,问道:“掌门人定知杜水的来历吧?”

  林风道:“他来历怎么啦,不就是杜大力在南京附近收留的孩子吗?”

  郑西铁大喜,忙说:“杜水身上可带有什么东西交给了你?”

  “没有!”林风断然回答。

  郑西铁说:“比方说,什么书呀,玉呀,或者什么圣旨也成,反正是件东西!”

  林风摇摇头:“没有!”

  郑西铁马上变了脸。他的目的达到一半,这些人也没什么大用了。他奸恶地说:“林风,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你若是不说,可别怪我手毒了!”

  林风叫道:“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好说的!”

  郑西铁嘿嘿一笑,又点了他的哑穴。走近林佳,朱月香的身旁,又点了他们几处穴道防止她们自绝心脉而死。然后恶毒地说:“青城派从此灭迹于江湖,你们不觉可惜吗?”

  林优争说:“我们不知道的事又怎能说出?”

  郑西铁说:“那就真演一场亲爹纳亲女为妾的好戏看看吧!”谁也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云儿不忍看,飘向远处。这儿成了—片高远的空白。

  〖第五章〗

  一声大响,仿佛堤坝决了口。浑浊的水涌溅进射。杜水从上面摔下来。虽然落在藤萝上,仍然晕死过去。他再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被埋在深深的草丛中。寻到这个地方的人,也不会想到那悬挂深涧石壁中的藤萝上会有人。他和青风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在晕过去的瞬间,他就觉脑中的天灯灭了,一片漆黑。南边吹来一阵风,慢慢下起了小雨,这些,他全不知道。两天后,他的眼睛又艰难地睁开了。他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这里一切那么光明,什么声音也没有,然而清新异常。

  杜水想笑,没有笑出来,这种天生的本能,他也忘记了。自然他也没有哭出,就这么睁着两眼,看着高天。云儿来了又去了,天阴了又晴了,渐渐地睁着两眼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没有。他象身边的草,只呼吸周围的空气,不能思想。二十多天过去了。忽然他身上有了新的感觉,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水是那样清澈透明,那样诱人。他的周身有了声响,有了节奏,仿佛琴声那样悦耳。各个部位的音响组成浑厚博大,深奥神奇的奏鸣曲。

  杜水虽不懂音律,他却知道好听,身子通泰舒畅,渐渐他被自己的音响痴迷。他发觉自己溶进了那涌动奔腾的音流里。突然,嘎蹦一声,仿佛天门关闭,声音立时寂灭,如同一丝幽魂,再难寻觅。这时世界的喧声又重新进入他的耳中。突然他发觉恢复了正常,神奇般地好了。那么重的伤,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慢慢站起,活动一下,没有一个地方再疼痛,和几十天前一样健康强壮。他虽没有感到有什么变化,能身陷绝境,而复生,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杜水不知他在此已三十三天了,他在无思无想的空冥中,度过了三十三个日夜,无意中进入了《金刚经》所说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境界,后来简直超出了这种境界,达到无上正等正觉的地步。不但明空,而且辉煌。所以他才能不医而自愈。他在上面寻找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摆脱困境。最后,只好用青藤接起来,向下滑。他费了近一天的功夫,才下到涧底。寻到一点野果填肚子充了饥,便向外走去。他走出大山,离青城已是几十里路了。他不敢再回去,那会让师傅更怒。唯一要紧的是寻找师姑。她哪儿去了呢?她疯了吗?她向外跑出的样子多么怕人啊!

  杜水别无长物,只有家传宝剑珍藏怀中,又不能当钱用,路上只好偷偷摸摸地寻些生瓜梨枣。吃完了,还要自我谅解一番:“我不是故意的,饿了没办法,只有借用一点,你别见怪。”然后是自嘲地一笑,继续赶路。他头次自闯江湖,什么也弄不明白,只有东走西窜,寻人多的城镇,打听消息。

  这天将近傍晚,杜水到了一个湖边。他不知这里是什么湖,湖很宽。他看左右无人,脱了衣服,下水洗了个澡,然后,拿起衣服,向对岸游去。他游偏了方向,直到满天星斗才爬上彼岸。他的衣服全湿了,拧了一会水,抖抖晾在一旁。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

  他刚要入睡,突听一阵窸卒的脚步声,他一翻身,趴在那里不敢动,气也屏住,心怦怦地乱跳。三更半衣,来人是干什么的?这时,他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东南方向来到离他有十来丈的地方站定。杜水看不清楚,那女人好象样子很年轻,不过三十岁。她略一停,慢慢地把衣服脱光,长发披散。

  杜水以为她要洗澡。便不敢动。他只看到女人的裸身高高低低仿佛很美,其它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只见她头一摆,长发如乌云飘动,两臂上举,如唤星月入怀,从头开始,接着便是脖子、肩膀、胸、腰、小腹、大腿、小腿、脚有节奏极协调地在左右摆动,随着,两臂交盘,腰柔动,腿飘摆,如蛇拧身绕动,向上飘起,又飞天回升,似翩翩转动,左摇右抖,颤若花枝。一会儿如仙娥临凡,一会儿如秀女思春。飘逸荡动四海波,凡女见了不慕仙,八极之中梦一缕,幽幽绵绵又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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