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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你们的主人可在家?”林优争问。

  吴仓道:“被人请走了。只有公主在家。”

  吴仓道:“是巫山云雨神何上泉请走的,说要去对付一个叫杜水的人。那小伙子号称人间第一高手,我们的三位主人,气不过才和何上泉一起去的。我若有幸,也要见识一下那个当世的英雄。”

  林优争笑道:“这个不难,你面前的就是当今的英雄。”

  吴仓大惊,上下打量了杜水好一会儿,才拱手笑道:“怪不得你的笑声那样恢宏深远,果是名不虚传。”

  杜水淡淡地说:“没有什么,不过吃苦多些而已。”

  吴仓道:“我最佩服你这样的英雄,你若愿看我们的‘九亩方田’,我带你们进去,但别告诉公主说你是杜水,不然,我可又麻烦了。”

  杜水笑着点头。三个人又走过一道如墙似的树林,进入了一个让人留连忘返的新天地。这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山不高,也不大,如一条龙南北而卧,龙头在北,龙尾稍偏西南。在东南角,是一清澈透明的山泉。泉水喷出后,顺着小溪潺潺下流。在正东这一片肥沃的黄土地上,种着各种蔬菜和粮食作物,一旁是些奇药异草,仙芭,灵芝,绿茵茵一片,闪着醉人的绿光,正中间有一条小路,远看如龙似地卧在地上与山相连。在山的东北方,有一片精巧的木头小房屋,首尾钩连,环形而造,全用黑颜色涂遍,远看如黑气笼罩,乌云压下。在它的东南门的上方,写着三个字,“幽冥界”。

  吴仓指着它说:“这是我们三主人住的地方。也就是我们这里的‘下九亩’种鬼主人的仙所。”

  在东南方,山的中间,有一片横长的房子,也是木头的,外面全涂上黄颜色,小房子一样地精巧,屋与屋之间相连成一个院落。门在东南方向。

  吴仓说:“这是我们的‘中九亩’种人二主人住的地方。”

  在靠近山顶的地方,迎着阳光,有一片五颜六色的房子。这些房子,大而壮观,有帝王气象,有石头造的,也有木头造的,土造的,上面是檩木椽子琉璃瓦,四处还描绘了不少栩栩如生的画,让人如入仙境。

  吴仓说:“这是‘上九亩’种仙大主人修行之所。”

  林优争、杜水不由感叹万分:好个人间的仙府神山!

  吴仓见他们两人都露出钦佩的神色,心里也乐滋滋的,虽然挨了一剑,也值得。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打过他的他不记仇,打不过他的他不放过,奇怪透顶,难以按常理论之。

  他们想进去看看,吴仓忙摇手说:“不行,不行。若是公主见了生人进来,定会不喜欢的,她若喜欢你们进去,那才行。”林优争还要说什么,被杜水止住,说:“不必相强,我们能得吴前辈厚赐,看一眼外景,已是福气不浅了。”

  吴仓见杜水称他前辈,非常尊敬他,心花怒放,说:“我领你们一观也行。”

  杜水真不愿吴仓受公主的斥责。他已挨了一剑,却喜笑如常,全无恨色,这心胸连我也自叹不如。是个好人哪!吴仓见杜水不想去,偏偏来了劲,说:“没事,公主知道也不会怎样我,走吧?”

  这时,一个青衣少女从“上九亩”下来,一指杜、林二人问吴仓说:“他们是干什么的?”吴仓立时有点慌乱,但很快露出了喜色,说:“是公主梦中人到了。”

  他本是胡诌,心想,公主见了不喜,赶出去好了,也怪不着我。谁知那少女一听,飞跑上山,转眼间到了“上九亩’。进去不大一会儿,从“上九亩”仿佛飘出一朵白云,冉冉而下,不知不觉之间,到了他们的近前,林优争、杜水才看清这白云是个白衣女人,有三十岁左右,肌肤如雪,双乳高耸,曲线在薄如蝉翼的白裙里若隐若现。

  杜水一惊:这女人和师姑有些相似,美丽之极。虽不能比上吴音欣的那种超华之仪,但成熟的圆活之力、母性之美,扬溢于外。林优争和杜水的感受不一样。这女人的魅力怎么和长恨客的那种魅力相似?一看,三十多岁,象母性的高贵之美,二看,象妻子,有无限的柔情顺态;再看,几乎成了天真无邪的少女!她的年纪怎么不能确定呢?难道她的力量就在于此吗?真是不可思议。他有点激动,这和跟多罗美相处时的激动有些不同。多罗美一去,是不会返回了。长恨客的那种力量连我都受不了,何况是怀春的少女!

  白衣女人下来后,一眼盯住林优争,再也不转眼珠了。

  她脸上顿时生出绯红的晚霞。杜水,她连瞧一眼都没有,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似的,这使杜水尤感无味,凉凉地站在那里。他虽无所求,可也不愿让人不屑一顾,难道自己的价值真不大吗?怪不得连吴音欣一脱危境,也后悔起来。他淡淡地自嘲地一笑,把脸转向一边。

  公主的眼睛瞬息万变,目光越来越亮,身子也微抖起来,娇喘的声息也能使林优争听到。她慢慢地扬起脸,喃喃地说:“我等了十二年,终于盼来了,盼来了。”林优争感到奇怪。她盼来了什么?是我吗?

  白衣女人盼望的男人正是林优争。公平而论,林优争、齐天南、吴冶等人都是杰出的美男子,并不比长恨客差,只是林优争功力不到,不懂英气外溢而已,故而比不上长恨客。白衣女人心中的偶像正是林优争这样的人。若是吴冶来此,她也会说她“盼到了”。她静了一会,走到林优争的近前,轻声甜语道:“郎君,为妻白玉雪有礼了。”说完,她飘飘一拜。

  这把林优争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她何以叫我丈夫?真是荒唐!林优争忙道:“公主不可如此,林优争并不识得公主,怎会是你的丈夫呢?”

  白玉雪含情脉脉地说:“你是妾的丈夫,这是上天的安排,命里注定的,不然以何以来这里?”

  林优争觉得好笑:这话好不通情理。我有手有脚,为何不能来这里呢?他笑说:“我还去过许多地方呢!”

  白玉雪脸上的甜蜜之意更浓,笑道:“那不一样,只有你到我这里,才是寻妻来的。”

  林优争虽也觉她和师姑的年龄差不多,但细心看下去,比自己的妹妹还年轻,这不是怪事吗?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是的,林优争受不住白玉雪那副妻子加母亲的双重柔情,不忍心说拒绝她的话,因为她的目光中还有一种相思之深情。林优争在迟疑,想不出恰当的话。

  杜水见两人已有了情,自己不如离去。他刚走一步,林优争忙说:“大哥别走!”刚要起身追,白玉雪一下投入他的怀抱。林优争要推开她,却被她轻轻一拂,点了他的中枢穴,怀中一抱,飞飘上山。

  吴仓见了杜水,笑道:“真让我还猜准了呢!十二年前,我们的大主人给公主算了一卦,说十二年后,自有寻门上来的意中人。”杜水说:“你怎么见了公主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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