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东方玉 > 金缕甲秋水寒 | 上页 下页 |
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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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琬道:“我看他和贾老二一样,只是个酒鬼而已!” 话声未已,突听耳边有人低声笑道:“你说对了!” 史琬蓦然一怔,急忙回头四顾,口中咦道:“方才什么人在我耳边说话?” 徐少华道:“没有人呀!” 史琬道:“这就奇了,方才明明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闻天声问道:“说了些什么?” 史琬道:“他说:你说对了。” 闻天声笑道:“那就对了,你方才不是说他酒鬼吗?” 伙计送上饭来,徐少华等他退下,低声问道:“师傅,我们现在该干什么了?” “回云龙山庄。” 闻天声目光四顾,压低声音道:“少华,你去暗中监视贾老二,看他有何行动?为师和史姑娘先去后园,我看那管园的老章极为可疑,咱们在假山背后会合,再一起去查勘水榭。” 史琬道:“水榭有问题吗?” 闻天声道:“今天下午,咱们从水榭回来,老夫留意看了几处楼台,虽然还算干净,但并没有水榭里那样打扫得一尘不染。” 到处留心皆学问,这才是老江湖! 史琬抬头问道:“闻伯父,我听不懂你老的意思啊!” 闻天声微微一笑道:“水榭比别处打扫得干净,很可能有人经常在水榭聚会,因为水榭六面有窗,容易看到外面的动静,是最好的聚会之所。” 随即招呼伙计结账。 那伙计赔着笑趋了过来,说道:“方才那位老客官已经付过了。” 史琬心中暗道:“原来那老酒鬼不是白吃的。” 三人下楼,出了南门,不多一回,离云龙山庄已不过半里来遥。 闻天声和史琬要去后园查勘,就得远远朝北绕去。 徐少华别过两人,双臂一划,纵身掠起,在黑夜中,宛如一点流星,划空朝云龙山庄投去。 云龙山庄当然有巡夜和值岗的庄丁,但徐少华的身法何等快速,就算从这些人面前掠过,也像白驹过隙,一闪而过,谁能看得到人影? 新建的云龙山庄,悉如旧观,这对徐少华来说,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越过围墙,进入第一进的东跨院,就在屋脊上伏下,以便观察跨院中的情形。 跨院中早已没有灯火,黝黑如墨,不闻一点声音。 徐少华心中暗道:“看来这贼子(假贾老二)已经睡了,哼,权且饶你多活一宵。” 正待飞身掠起,突听右首墙头传来“唰”的一声轻响,那是夜行人衣袂带风所发出来的声音。 从这声轻“唰”,可见来人轻功大是不弱! 徐少华立即偏头看去,果见一道人影从墙头掠落小天井中,面向屋中抱抱拳道:“总管睡了吗?” 屋中贾老二道:“你回来了,进来。” 那人应了声“是”,举步朝屋中走去。 徐少华知道假贾老二话声是从起居室传出来的,室中没有点灯,可见他是坐在黑暗之中了。此人果然心机极深,自己如果冒冒失失的飞落下去,岂不让他立时就发现了? 只听假贾老二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那人嗫嚅的道:“回总管,小的该死,着了人家的道……” 徐少华隐身在屋脊上,以他此时的内功修为,自可听得和对面说话一样。 假贾老二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你只管说出来。” “是!”那人接着道:“他们入城之后,就上荣华楼去……” 徐少华心中暗道:“原来他是跟踪自己三人去的。” 那人续道:“小的就跟了上去,他们和一个瘦小老头坐在一桌……” 假贾老二问道:“他们可是熟人?” 那人道:“好像不是。” “唔!”假贾老二道:“说下去。” 那人又道:“后来,小的先下楼,就在对面街头守着,看他们下来之后往哪里去?” 假贾老二道:“那怎么会着人家道的?” 那人道:“后来那瘦小老头先下楼来,笑嘻嘻的走到小的身边,拍了一下小的肩膀,小的身子就不能动了,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过了顿饭光景,才能走动,酒楼上已经没有他们的影子,小的只好赶回来向总管领罪。” 假贾老二似乎对那瘦小老头极为注意,问道:“那瘦小老头是怎样一个人?” 那人道:“看去约莫七十出头,面带病容,是个酒鬼,桌上堆了八九个酒罐,少说也喝了十来斤酒。” “是个酒鬼?”假贾老二心头犯了疑,问道:“这人你有没有见过?” 那人道:“没有,他们也好像是偶然碰上的,因为他们上去的时候,那老头已独自一人,喝了七八壶酒。” “好,你下去。” 假贾老二挥了挥手。那人又应了声“是”,立即退了出来。 徐少华心想:“这里大概没事了,自己该到后园去了!” 正待长身掠起,忽见假贾老二匆匆从屋中走出,往外行去。 徐少华心中一动,暗道:“这时他还要到哪里去?” 心念一动,也就站了起来,远远跟随过去。假贾老二走得好像极为匆忙,从长廊向东走出月洞门。 徐少华心想:“他是到书房去的,看他行色匆匆,到书房去做什么呢?” 假贾老二自然没想到身后会有人跟踪,一脚跨进书房,就回身掩上了门,直向里首一间走去。 徐少华轻轻纵落,闪到左首窗下,点破纸窗,凑着头看去,一面忖道:“那是爹平常休息的房间,他去做什么?” 急忙身形闪动,绕到北首卧室窗下,再轻轻点破纸窗,往里望去,只见假贾老二走到卧榻左首,伸手朝壁间挂衣钩转了一下,然后把靠壁的卧榻朝右首推去。 原来榻下竟是一处地道的入口,他举步跨下,就往下走去。等他快走到只露出一个头的时候,双手拉动卧榻,又恢复了原状。 隐身窗外的徐少华,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壁上那个挂衣钩又转了回来,心中不觉暗暗哼道:“难怪他们要给自己建造庄院,原来还在地下筑了地道!” 他不再犹豫,轻轻拨开窗户,穿窗而入,走近左壁,伸手朝壁上的挂衣钩转动了一下,然后依样葫芦,把卧榻朝右推开。 果然露出一个黑越越的入口。他艺高胆大,举步跨下,踏着石级,走下几步,再伸手把卧榻恢复原状,继续往下走去。 地道中虽然黝黑如墨,但他服过“癸灵丹”和“离火丹”,还经乙老人家度给他二十年功力,练成昆仑“太清心法”,内功已臻上乘境界。地道虽黑,不需灯火,仍可看得十分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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