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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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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唇角漾起一丝兴奋的笑意,他缓缓启开那白金小盒,自里面取出一枚紫红色的,通体晶莹而闪耀的心形指环,柔情地为黎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在那修长的手指上亲了一下,他慢慢地道:“这是一枚紫翠,一般来说,翠都是碧绿的,但这紫翠却色做紫红,十分罕见,千百年难得其一,翠都很脆弱易碎,紫翠却非常坚硬,这象征我们永恒不涡的爱,它的形状似一颗心,它的里面尚天生着一颗心,这指环的名字叫‘心印’,我赠给你,表示我们的心已连在一起,也表示你我的誓约,从今而后,你已是我的人,永远不分不舍,不弃不离,我不想说它是文定之物,只愿这指环能拴着你,也拴着我,任它日月循转,永守不渝,我的情,我的爱都在里面,你勿负我,我也不负你。” 黎嫱喜极而泣,伏在楚云肩上泪珠纷纷,抽噎着:“我永不负你……我永是你的人……我永不离开你……” 楚云轻拥着她,悄然道:“妻……” “夫啊……” 语声如丝,颤抖着,月光柔淡,白石屹立,夜风拂着湖面,涟漪扩散,团团纹纹,天地之间,充满了柔情蜜意。 落月湖的水更清澈了,周遭的景致更幽静了,极度的情感在升华,缥缈中翔舞着喜悦的心声,谁说不是呢?在水之滨,有伊人依偎,在水之间,有明月投影,息息中黯香盈袖,默默里两情融流…… 千金纵贯相如赋,脉脉此情不如投君诉啊。 在落月湖,瞬息间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楚云的伤势在他自己精妙的医术下,恢复得很快,已差不多完全痊愈了。 在这一月中,大漠屠手与天狼冷刚等人,曾多次四出追踪逃逸无踪的白羽公子及萧韵婷等人,他们足迹甚至远出百里之外,却皆是徒劳往返,空手而去,又空手而回。 楚云一直忍耐着,他的仇恨,在黎嫱的万千柔情下,确实淡散了很多,但是,他自己明白,这仅是暂时的,短促的,如果他再碰上这两个人,他知道,他的愤怒又会似火山爆发,除非这个人自他手中死去,否则,这刻骨铭心的疤痕是永不会抹平的,这是血债,这是亲仇啊。 立在木屋的窗前,他正静静地凝视着插在窗槛上的一丛小紫花,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恭立于侧,狐偃罗汉却坐在楚云床上,眼皮子一翻一翻的不知在想什么,屋中很静,各人的呼吸声都可清晰闻得。 “这小紫花真美。”楚云奇异的微笑着说。 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一怔之下,相视微笑不语,狐偃罗汉四周一瞧,皮笑肉不动的嘿嘿两声,道:“看样子,俺也须要找个老婆子,你看,这房子抬掇得多干净,又插了那么几朵小花,香喷喷的,娇滴滴的,那丫头片子不在,光凭这软软绵绵甜甜蜜蜜的设置,已够使人心旌摇动,不克自己了,唉,老婆啊,老婆,淑女啊淑女,在天之那一涯,在河之那一州啊……” 楚云想笑又忍住了,平静地道:“老兄,你不用焦虑,待云弟为你寻找一个。” 狐偃罗汉咧嘴一笑,道:“如此为兄先谢了,不过,年纪最好不要太大,二十来岁最好,十八九岁么,俺也消受得了,一定要生得俏,长得窈窕,会做一手好菜,温柔体贴,知书识礼,娴慧多情,仪态端庄,狐偃山俺会盖一座小屋,也插那几朵小花,买把琴,挂幅画,积些书,两口子优游自在一番……嘻,想着想着,俺心也乐了,骨也酥了,伙计啊,越快越好,只怕时光过得太快,欢乐的日子太短呢……” 楚云心中若有所悟,喃喃地道:“是的,只怕时光过得太快,欢乐的日子太短……是的,你我的感触都是一样,人活着,不该有太多的仇恨……” 狐偃罗汉愉快地向大漠屠手挤挤眼,大漠屠手明白了他的用心之苦,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这位玩世不恭,豪气干云的大罗汉都在劝慰着他的挚友,都在尽量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消解着楚云心中的烦闷忧郁。 大狼冷刚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楚云已朗朗一笑道:“记得在离开银青双龙府第之前,五岳一剑班兄曾经告诉我一句话,他说;当你追求福境之际,幸福说不定已在身旁。” 大漠屠手笑嘻嘻的接道:“是的,盟主,盟主已抓住幸福了,本座早已发现黎姑娘手上戴的紫玉指环,那想必是盟主与黎姑娘的定情之物……” 楚云洒脱的一笑,道:“本当明告诸君,又恐诸君笑吾耳……” 天狼冷刚喜气洋洋地道:“不知盟主佳期可定下了?” 楚云摇头道:“还没有,恐怕还需要一段日子。” 想了一下,他忽然移转了话题:“冷环主,在下想起了一件往事……” 冷刚及大漠屠手,狐偃罗汉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六只眼睛注视着楚云的脸孔,楚云顺手摘下一朵小紫花在手中搓揉,缓缓地道:“当我孤身进入玄凌院,寻着萧韵婷时,我便逼她立即自绝,但是,她却说了许多话,她告诉我,白羽公子暗算先父时,她并不知情,河洛六友奉一笑夺魂黄极之令追杀于我时,他亦不知晓,直到事后,白羽公子才告诉她,她逼于情势,不得不含悲随白羽公子离去隐于百家堡中,而且,她表示对我恩情仍在,不过,这些话却与青印掌胡桑在黄河口海滨告诉我的事实多少有着些出入,两人之言,其中矛盾甚多,在当时我虽已想到,却为她那悲切言词所感染,一时不忍亲自下手,各位与我共同推断一下,他们二人之言,真实的成分以谁较多?” 毫无考虑的,狐偃罗汉脱口而出:“自然青印掌胡桑之言较为正确。” 天狼冷刚亦肯定地道:“不错,本座亦有同感。” 楚云淡淡一哂,道:“愿闻其详?” 狐偃罗汉咽了一口唾沫,道:“第一,青印掌胡桑是一条血性汉子,他必不会故意造谣附会,第二,他们河洛六友于黄河口海滨截杀于你乃势在必得,不容你生还逃逸,在这种关头,他更无赃言假语的必要,在对一个明知必死的人前,说出真话不怕传扬出去,况且,胡桑是条汉子,他一定不愿使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激于正义,当然所言所述全是真话,不会夸大渲染,更不会无中生有!” 天狼冷刚沉吟了片刻,道:“有理,青印掌胡桑的为人,依盟主日常所述,是可以信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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