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司马翎 > 焚香论剑篇 | 上页 下页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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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诸一个孩子之口,又是向强盗说的,却是从来未有之事,所有的人都不觉一楞。 谷沧海大声道:“大丈夫立身处世,须当俯仰无愧,岂是恃着两膀气力和练过武功,可以欺负常人就称得上英雄好汉的,你们今日如此死法,在明理之人的眼中,只不过是强徒愚夫的下场而已,有谁敬佩你们?” 他侃侃道来,神色凛然,又是众人都想不到的道理。 余家兄弟我望你,你望我,做声不得。 黎若妍笑着骂道:“这小鬼当真有点道理,怪不得大宗师瞧得起他。” 谷沧海何等聪明,一听黎若研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大宗师是谁,但已经晓得这四个邪教高手跑来救助自己,必是大宗师所命,由此推论,他们决计不敢杀死自己。 但他只在心中欢喜,面上却装着没有听见有关大宗师这句话。 这时,余家兄弟扔掉手中大刀,废然长叹。 晃横口中最先发出厉啸,其余之人都发声应和,突然间人影乱闪,跟着有四个人尸横就地。 原来是田、费、樊、李这四人被他们一人一个解决掉。 死在张少龙和鲁沛手中的田、费二人,形相没有特别之处。 但死在黎若研和晃横两人手底的樊、李二人,一个双眼微张,嘴角噙着笑意,一个面色墨黑,狰狞可怖。 竟是两种极端不同的表情。 张少龙等四人各自杀死一人之后,仍然回到原来位置站着,瞧他们神态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一般。 谷沧海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可是一时又弄不明白是什么感想? 黎若妍说道:“黄山三怪胆敢逃走,该当取他们性命,诸位意下如何?” 鲁沛道:“自然要取他们性命,可惜他们只有三个人,否则也可借此机会较量一番。” 张少龙道:“咱们抓阄取决,哪一个落空的话,只有白认倒霉。” 他们口气之中,竞把这等追踪仇杀之举视为乐事。 谷沧海不禁摇摇头,刚才触发的感想突然鲜明清晰起来,敢情是觉得这一于邪教高手心狠手辣,动辄杀人,大是乖违了上天好生之德。 再说有些过节根本是微不足道之事,实是不该处死罪。 他想道:“他们如此暴戾残杀,我将来练成了功夫,定耍制裁他们。绝不让他们滥杀横行。” 黎若妍道:“你摇什么头,心中有话就说出来。” 谷沧海心念一转,忖道:“目下我虽未能制裁他们,可是也该用别的法子使他们少杀几个人。” 当下说道:“诸位兄姊的决定,依小弟看来,不甚高明。” 晃横喝道:“放屁,哪一点不高明?” 谷沧海道:“话是黎大姊要我说的,晃大哥骂我放屁,我就不说下去啦!” 黎若妍白了晃横一眼,道:“是啊!你骂他等如骂我,对不对?” 她望向张、鲁二人,征询意见。 张、鲁二人都颔首同意。 晃横一瞧情势不对,只好忍住气恼,道:“算我说错啦!” 黎若研欣然一笑,心想这小鬼可爱得紧,有本事使得黑手派之人低头。 她道:“谷沧海说下去。” 谷沧海道:“黄山三怪乃是知道你们厉害,才急急逃走,照道理说,你们不该见怪他们。” 晃横冷冷驳道:“我等照例不许逃走,只准乖乖地弃械纳命,违者处死。” 谷沧海道:“这话虽是不错,可是天下之事都超不过一个理字,今日诸位兄姊宽大为怀,只杀死那四个忘恩负义之辈,而不处罚其余之人,则逃走之人也该从轻发落才是,否则徒然显得诸位兄姊处事不公。” 张少龙嫉妒地望住他,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怎的就想得如此周到。 鲁沛道:“依你说该怎么办?放过他们?” 谷沧海心想,他们决然不肯轻易放过黄山三怪,因此若是赞同鲁沛之言,说不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黄山三怪性命。 于是微微一笑,道:“那也不行,若是轻轻放过他们,日后人人见到诸位兄姊出现之时,都敢逃走啦,小弟之意是找到他们之后,只卸下他们一条手臂,不伤他们性命,这一来黄山三怪变成了诸位兄姊的执法招牌,人人皆知不可妄自逃走。” 黎若妍首先叫道:“妙,妙!” 鲁沛也道:“这话颇合我心。” 张少龙点点头,嫉妒之心转为加害之意,眉宇之间泛起冷森地杀机。 晃横见三人都赞成了,赌气道:“兄弟退出不管啦,你们去办吧!” 他也是满腔杀意地望了谷沧海一眼,眉头一皱,转面向龚金钩、余家兄弟等人喝道:“你们还不快滚,想等老子取你狗命不成?” 龚、余等人哪敢怠慢,分别向他们及谷沧海行过礼,一哄而散。 黎若研说道:“尔等传话出去,谁敢再动谷沧海一根汗毛,阖族诛杀不赦。” 声音远远传出去,龚、余等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晃横道:“我先走啦!” 迈开脚步,迅疾奔去,宛如一道白线般隐没在远处。 黎若妍等三人协商之下,黎若研对象是黄山三怪的老大李奔泉,鲁沛是二怪陈眠石,张少龙是三怪钱耕云。 分配定当,鲁、张二人各自去了。 黎若妍道:“谷沧海,你打算到何处去?” 谷沧海道:“不瞒黎大姊说,小弟正想投师学艺。” 黎若研惊讶得皱起眉头,道:“你想投师学艺?这话可是当真?” 谷沧海道:“真的,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黎若研道:“你打算投到何人门下?” 谷沧海心想:“我奉慈母之命到嵩山投拜在一位高僧座下,可是实情却告诉她不得。” 当下说道:“我要投入少林寺学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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