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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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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忽然道:“田七郎!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大家都是江湖人,就按照江湖规矩来解决这件事情吧!不必牵动太大,如果今天硬干起来,我们绝不会吃亏,事情闹大了,萧何贵为丞相,恐怕也担待不了,因为你此行的任务也是见不得人的,就算你能将季将军送回京师,也无法解到相府去秘密审讯了,但我们不想这么做,江湖人必须守着江湖规矩的约束,除非不得已,绝不涉入朝政纠纷。” 田甫的口气软了道:“朱兄之意是如何?” 朱家道:“援助季布是我一个人的事,捉住季布是你的事,我们既已冲突了,一战在所难免,你把官军遣散,我也叫齐地的朋友离开,我们单独解决问题。” 田甫忙道:“是真的吗?” 朱家道:“朱某言出如山,信不信在你!” 田甫略一沉吟,这才一招手,把官军的领队召来,当面吩咐他们率部离去,然后道: “朱家,现在看你的了?” 朱家也朗声向四周道:“各位朋友,请给我兄弟一个面子,大家也退回去,让我一个人来解决。” 有人高声接口道:“朱爷!谢老哥的一条命怎么说呢?” 朱家道:“谢老哥并非不敌,而是自愿一死来激我出手而已,我当尽力不负他所托,万一我也被杀,是证明朱某技不如人,这件事也到此为止,大家不必再追究了。” 人群中喁喁低语,似乎不甘心,朱家厉声道:“各位如果要想替我们报仇,也必须等田七郎回到京师之后,绝不可在此地下手,齐地的哥儿们从不做倚多为胜的窝囊事!”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气雄万夫,官军徐徐退走时,四下的齐地豪杰们也一个个地退走了。 不过才顿饭功夫,偌大的一片原野上,就只剩下几个当事人。 田甫看看身后的四名手下,然后才向朱家道:“这四个人是我带出来的,朱兄能让他们先行离去吗?” 朱家道:“不能,我答应过季将军,不想为他多添阻碍,除非我死在你的剑下,那时你跟本无所顾忌了,否则的话,他们必须留在齐地作客,直到季将军安然抵京为止。” 田甫道:“好吧!我也告诉你一句老实话,我是相爷派出来的最后的一拨人了,只要能过得了我这一关,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送季布入京。” 朱家笑笑道:“多谢你盛情相告,但你不说,朱某也猜得到,如果你尚有可用之人,绝不会想到征调官军来助阵的,萧何内虚在心,绝不敢以公开的方式来擒获季将军!” 田甫默然片刻才转头问道:“季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手中掌握的证据,真能扳倒相爷吗?” 季布淡然道:“萧何自己没告诉你吗?” 田甫摇头道:“没有,这种事谁也不肯轻易告诉人的。” 季布笑道:“我只需这样告诉你,萧何一定要把我活着解送相府,就可以知道我这个人并不足以构成他的威胁,而我手中所掌握的证据才是他的致命之伤。” 田甫道:“那你为什么不早交出来呢?” 季布一叹道:“我何尝不想,但我自己是待罪之身,无由亲诣圣上,委之他人,又不知道谁是可信任的,吕子期是我多年知交,到最后仍然出卖了我,我敢轻易信人吗?” 田甫问道:“那么密件仍然掌握在你手中?” 季布道:“不错!但没有在我身上,我放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我活着,当然会自己去取得,我死了,只要死讯被证实之后,保管密件的人将会设法叩关去面圣申雪,所以你看着好了,萧何也神气不了多久!” 田甫道:“如果把你送到相府,三木之下你熬得住吗?那时候你还是会说出来。” 季布淡然地道:“我不知道,我会试一下。” 田甫道:“也许不到京师,我就在路上把你榨出来了。” 季布笑道:“我谅你不敢,因为萧何不会让这份密件落入第三者手中的,我不想害你,假如你要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过你恐怕知道后,就活不到京师了。” 田甫果然一怔道:“你还是留着秘密别说吧!” 季布道:“目前只因为我一人掌握了密件,萧何才不放过我,假如有十个人知道,他就会对付十个人,很多人都怪我自私,殊不知道我不说出来,是为了他们好,如果我把这件事多告诉几个人,我就没有危险了,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想把自己的危险去分给别人。” 田甫点头道:“说得也是,朱兄!现在我们可以放手一搏了,我很遗憾要与你作对,这是为了公务,职责在身,我非这么做不可,在动手的时候,我不会再容情了。” 朱家木然地道:“你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我拖了进来,因为我根本就是个局外人,在谢老哥的店中,我虽然杀了裘如龙,但并没有想插足其间,否则也不会让季将军自行离去了,可是你在我家中,对拙荆与那些朋友下了毒,引起了齐地游侠的公愤,谢老哥更以一死来激我报仇,使我想脱身也不可能,田七郎,你太聪明了才做这种傻事!” 田甫苦笑一下道:“我的一些措施都没有错,错在我对游侠的了解不够!” 说完他举剑进前,然后徐徐刺出一招,朱家纵身避开,也还了一招,两人开始了一场生死的搏斗,剑来剑往,但闻风声,不闻剑响,两般兵器从没有作一次交接,因为双方都了解对方是举世无双的高手,不能有一点错失,如果双剑交触之后,就是内力之较,生死立分,劲力强的一方立可争取到先机而置对方于死地!而他们都没把握认为自己的内力定能胜过对方。 杀搏约过百招,田甫道:“家兄曾誉你为天下第一剑手,也是唯一能击败他的人,这话说得并不过份,但自从那一战之后,他已经改变了剑路,他以为败过之后,就证明仁剑不能无敌,所以他现在走的是凶剑的路子。” 朱家道:“这是很遗憾的事,我虽然胜了他,始终认为仁剑才是天下无敌的剑法,我之所以能胜他,乃是精力比他旺盛之故,如果他改变剑路,就会比我差得多了。” 田甫微笑道:“不见得!他创设了这一招就是专为对付你的,他认为这一招必可制你于死命。” 说着一剑回转,直劈而下,朱家逼不得已举剑相架,两剑粘着在一起时,田甫忽而在袖间突出一支短刃,搠进了朱家的腹部,冷笑道:“就是这一招,你想不到吧。” 魏石磊与庄敬都脸呈愤色,同时举剑冲来叫道:“卑鄙!” 田甫厉声道:“别上来!这一刺并不能要他的命,可是我的手一松,朱家就非死于我手下不可了。” 那两人被他喝住了,他们是击技老手,自然懂得很多,田甫那一刺虽然深入小腹,但只要不拔出来,肌肉贴紧锋刃,血不会镖射出来,慢慢设法施救,还能保住朱家一条命,但只要他一拔出,朱家就死定了。 田甫道:“朱家,我不想杀你,到此为止吧。” 朱家道:“这是你的招式还是令兄的招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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