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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他要是明天一早不放人,明天夜里,我再来取他的脑袋也不迟。”

  “姐姐,你不怕他躲藏起来吗?”

  “他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到时,我不但毁了他这处府第,就是他在南岳镇上的大院,我也毁了!我想他不会为了几个女子,令自己的家产毁于一旦吧?妹妹,他家的田契、地产你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而且我还发现这狗官有十万多两的银票哩!全都拿来了!”

  “想不到县里一个小小的主簿,竟这么的有钱。”小神女又对杨主簿说,“你都听到了吧?要是你明天一早不放人,这些田产房契、银票,我们不但全烧了,并且也要追杀你,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一点。”

  杨主簿说:“是是!我明早一定放人。”

  婉儿说:“还有,你听清楚了,就是你放了人后,也不准你的儿子今后任意调戏妇女,强抢少女回家,不然,让我们知道了,同样也会回来要了你们的脑袋。”

  小神女说:“妹妹,我们可以走了!”

  小神女在临走之前,出手又点了他的穴位,说:“你放了人后,我们自会将房产田契银票全数送还,不过,凡是给你无辜关起来的人,每人得分发五两银子,作为赔偿她们的损失。不然,你这十万两银票就没有了!”

  说完,姐妹两人便双双而去。

  隔了两个时辰,杨主簿被封的穴位解开了,当然,他那给摔在地上的儿子的穴位也解开了,爬起来叫痛。杨主簿想起两个时辰前的情景,仍心头打抖。他怒对儿子说:“都是你这不肖的畜牲,在外面胡作非为,回来还说你给两个女强盗打劫了,害得老子出动兵马四处捉人。”

  “爹!难道她们两个不是强盗吗?”

  杨主簿又狠狠刮了他儿子一个耳光:“你还敢胡言乱语?她们要是杀人放火的女强盗,你我二人还有命吗?早已掉脑袋了!今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中读书,哪里也不准去!”

  天一亮,杨主簿便慌忙赶去县衙门,将昨天所有捉回来的女子全部放了,每人打发五两银子让她们回家。

  杨主簿做完了这一桩事后,才转回府。刚转进一条巷子,迎面碰上了眉精眼灵的婉儿,婉儿笑着说:“杨大人,你早呀!”

  杨主簿一看,不就是昨夜用利剑贴着自己心口的那个小丫头么?他脱口而说:“是你!?”

  婉儿笑着:“不就是我吗?”随后捧上了一个小包袱说,“杨大人,这是你家的房产、地契和那十万两银票,请你点收一下,看少了没有。”

  杨主簿这一下真是激动不已,他一揖说:“小女侠,不用点了!在下还多谢昨夜女侠不杀之恩,那十万两银票,就当在下献给小女侠,我不收了!”

  杨主簿解开包袱,想将那十万两银票取出来。这个衡山的首富,十万两银子拿出去虽然有点心痛,但一想到昨夜不杀之情,也就不在乎这十万两了!

  婉儿说:“哎!我要你的银子干吗?”

  “不要?”杨主簿这下真的呆住了!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一般平民百姓而言,那真是转眼之间,立成富翁,而这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居然不要,难道她不知银子的可贵?以为这银票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是张废票么?

  婉儿说:“我当然不要啦!我要了,那不成了真正的女强盗了?”

  “不不!小女侠,这是我送上的。”

  “你送给我也不要,留下来你自己用吧!杨大人,看来你还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官,望你今后自重,多行善事,我走啦!”

  婉儿说完,身影一晃,便在他眼前消失了,去得无踪无影。杨主簿又怔怔地呆了好一会暗想:这两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她们是仙女下凡,昨夜里来考验我?幸而昨夜里自己没有乱来,不然,自己真会有灭门的大祸。

  杨主簿经过这一次教训,令他今后再也不敢仗势凌人,纵容儿子任意胡作非为了。何况衡山一只虎之死,更成了他的一面镜子,人死了,官位和万贯家财又有何用?还落个被世人唾骂的臭名。杨主簿不由向天一拜,才回到家里。

  其实昨夜里,小神女和婉儿根本没有离开杨府,而是隐藏在府中后花园里的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直在暗中监视杨主簿的行动,也暗暗跟踪他去了县衙门,目睹着他一一依照了自己的话去办,才将房产地契银票如数奉还。不然,他一家虽然不遭到灭门之祸,起码他父子两人也会掉脑袋,万贯家财也会化为乌有。

  小神女在一处地方见婉儿笑眯眯地奔来,问:“丫头,你事情办好了?”

  “办好啦!姐姐,他家太有钱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将那十万两银票送给我们哩!他要是不富有,有这么大方吗?”

  “妹妹,你要了没有?”

  “没有要呀!”

  “你怎么不要的?”

  “姐姐,我们要来干吗?”

  “丫头,你知不知道这十万两,可以救济多少穷人?”

  “姐姐,我们这么要好吗?”

  “你要是要来自己用,当然不好,用来救济世上的一些穷人,没有什么不好的。”

  “姐姐,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向他要好不好?”

  小神女笑起来:“丫头,有你这么要的吗?你既然给回人家了,还去向人家要什么?行为反反复复,那不成了小人了?”

  “是嘛!姐姐要是叫我再去要,我真不知怎么开口哩!”

  小神女又是一笑,她感到婉儿实在天真可爱,可贵的是没一点贪念,视万金如粪土。正如一首诗所说:“侠义亦有道,官府所不肖;钱财如粪土,豪气冲云霄。”不为权势、金钱所动心,不为名声,美色所迷惑,忧国忧民,才是武林中的真正侠义人士。

  小神女说:“丫头,衡山之事已了,我们走吧!”本来她们估计杨主簿老奸巨猾,会更为狂猖阴险地用手中的权势来对付她们,准备今夜里再进行惩罚的行动。现在完全不用了,从而避免了衡山县又发生一件大事。她们姐妹二人向人打听去衡阳的道路后,便走店门,过萱州,下樟木市,沿湘江边南下。在黄昏日落时,她们已出现在衡阳的江边了。远远看见成管的船只停泊在码头上,她们在人来人往之中,悄然登上了船。

  成管见她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惊讶地问:“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婉儿笑问:“成爷!你认为我们应几时才能回来?”

  “我认为你们起码要到明天黎明时分,才能回来,想不到这么早就回来了!三小姐,事情都解决了?”

  小神女说:“都解决了!”

  “没出人命?”

  婉儿说:“成爷,不一定要杀人才能解决事情,如果能不杀人更好。”婉儿将事情经过一说,成管点点头说:“这样就更好了!想不到杨主簿会权衡利害,判断事情的轻重,不失为一个精明老练的官吏,从而得保住了一家。”

  小神女问:“杨主簿这个人怎样?我似乎没听到过他有什么劣迹。”

  “三小姐,他为人怎样,我也不大清楚,可以说不好不坏;但他那位宝贝儿子,却风流成性,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在县城里,他不敢大胆胡来,但在四乡,就难免仗势凌人,欺男霸女了,但也没闹出什么人命事件。可能是受辱的乡间女子含羞不敢告人。三小姐这一次教训他,实在太好了!看他今后也不敢胡来了!杨主簿恐怕也不准他胡来。三小姐,你们辛苦了三天两夜的,快回房休息,我叫旺婶给你们准备些热水,梳洗一下。”

  “成爷!那麻烦你们了!”

  小神女和婉儿回到自己的舱房,真像回到了家一样,婉儿一下就倒在自己的床上,连手脚都懒得动了。小神女问:“丫头,你怎么样啦!不会累坏了吧?”

  “姐姐,我两夜来都没有好好睡过,白天不是爬山赶路,就是与人交锋,你说累不累的?姐姐!你不累吗?”

  小神女本想说:两夜不睡就说累吗?但一想到这丫头所练的内功不同自己,自己练的是佛门易筋神功,十天半个月不睡也没什么,只须闭目养神略坐片刻就完全恢复过来。有时一睡,也可以睡三四天,不用起来吃饭,三四天醒来,更是容光焕发,精神倍添,这就是小神女永远青春常驻的原因。说她是当今武林的一位奇女子,除了她武功深奥莫测外,这也是她奇的一个原因,永远是十八岁上下,清雅绝俗的少女。小神女!小神女!这名字对她来说,真是名如其人,名副其实,半点也没夸大。小神女听婉儿这么一问,也只好说:“不错!我也累了,今后我们在船上睡个够,睡他二天三夜的,不用爬起来吃饭。”

  婉儿又咯咯地笑起来:“这行吗?那不肚饿吗?”

  “一个人睡着了,会感到肚饿吗?”

  “当然会啦!我会饿得肚子痛,爬起来找饭吃,怎么也睡不着。”

  “我呀!睡着了就不知道肚饿了!可以睡他三四天不用起来。”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当然是说真的,骗你干吗?丫头,要不要我睡给你看看。”

  婉儿笑起来:“我才不看哩!饿坏了姐姐我可担当不起。”

  “丫头,你不相信?”

  “我相信,我知道姐姐有一身与众不同的功夫,可以办得到。唉!要是我小时有姐姐这样的奇怪功夫,我就不会饿得呱呱哭了!”

  “你小时没饭吃么?”

  “姐姐,你不知道,我家很穷,经常是有一餐没一餐的,靠些米糠野菜过日子,有时穷得几天没办法揭锅,我是经常饿得呱呱哭喊,所以我小时特别多病,爹妈以为我养不大了!要将我丢弃哩!”

  “后来呢?”

  “后来是一位老和尚经过我家门口,见我身子孱弱多病,除了给一些药吃外,还教我吐纳练气之法,说我练好后,就不用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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