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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佛慧道:“如不是为了见燕施主,将无重来中原之日。”话落速快而去,眨眼之间,消失于蒙蒙的夜色中。’

  此地,只留下一些茫然若失的面孔,与几具横三直四的尸体。

  燕少玉等人走进松林,恰好遇到玄真羽士云天羽与白卫,燕少玉落漠的俊脸上突然掠过无限失望冷冷之色道:“云天羽,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语气十分阴森。

  众人与玄真羽士云天羽相处日久,感情甚深,一闻燕少玉的语气,不由心头一沉,险下都显出焦急之色。

  玄真羽士云天羽似乎早巳料到了,闻言谈然一笑道:“假使天羽真个脱帮而去,想是帮主定然不追吧?”

  白卫闻言芳心大惊,不由暗自扯了玄真羽士云天羽一把!

  燕少玉似乎没想到玄真羽士云天羽会问这种话,当下一怔,冷然道:“但是你却没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仍然谈然的道:“帮主真的不念天羽多日跟随之倩?”

  燕少玉俊脸涌上一抹灰白色彩,沉重的道:“你死之后,燕少玉自会将你坟墓建于我的居屋之旁,以便日夜相伴,而免相思之苦。”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头一震,脱口道:“却是为何?”

  燕少玉黯然的道:“因为一个人的一生中,难得有几个知己,你既然成为知己,理当如此。”

  众人的心,这时几乎全都提到了口腔之内,但却无法插嘴说情,燕少玉既然把云天羽认为是难得的知己,而仍不肯免其死罪,事情的严重,已可想而知。

  白卫粉脸一白,含泪道燕公子,你……你狠得下心吗?”

  燕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道:“姑娘,燕少玉不得不如此!”

  玄真羽士云天羽豪放的笑道:“先公后私,不杀违规之人,难以惩诫他人,天羽知道帮主困境,咱们回吧!”

  话落转身先行,白卫紧扯着玄真羽士云天羽的衣袖道:“天羽,你……你真的想死?”

  云天羽含蓄的摇摇头,默然领先而行。

  拔山神牛刚天性忠厚,见玄真羽士云天羽如今大祸临身,不由大急,走了几步,忍不住的道:“帮主,违规的也并不只……”

  玄真羽士云天羽回头对拔山神道:“牛刚,不要说了。”

  拨山神牛刚平日虽然常与云天羽斗口,实际上还是很要好的,因为天龙帮一向都很团结,这会云天羽有了事,大家也都着急起来,心中都暗自盘算着,进庄之后,如何向燕少玉解释。盲圣、邪哑与九阴女白凤各人也都在暗自计划着,如何救玄真羽士云天羽。

  穿过松林,前面是一条平坦的黄土大道,玄真羽士云天羽坦然而行,那有个什么阵式,众人见状,不由都凉了半截,暗道:“他怎么没有摆阵,这不是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吗?”

  村民俱已进入梦乡,这个小村,与松林中一样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鸣啼,代表的却是安梦。

  燕少玉暗自松了口气,心说,幸他们没有来骚扰,但是,那几个溜脱的仇人,不知那一日才能再寻得到。

  进得庭院,燕少玉不由一怔,只见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穴道受制的武装汉子,似乎全都被人点了穴道,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与圣婴童子满身浴血,站在廊檐之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并肩而立,院子四周,站满天龙帮的弟子,他们一见燕少玉回来,不由同声说道:“恭喜帮主!中原仇家全都消灭了!”

  燕少玉心中更加纳闷,脱口道:“那逃走的,难道全都捉来了么?”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全都捉来了,此次残敌,天羽之功特大,要不是他周密的推算,我们胜败就难说了。”

  燕少玉迷茫自语道:“胜败就难说了?”

  盲圣一见有机可乘,忙将燕少玉走后,云天羽如何计划全—说了出来,燕少玉始才完全明白过来,心头一松,不由轻松的一笑道:“天羽,我该在松林中就治你之罪的。”

  云真羽士云天羽,见燕少玉突然开朗,心知他这一路上,一定也担了极大的心事,不由也感动的笑道:“现在可就没有机会的了?”

  燕少玉道:“唯一的就是你没有摆阵。”

  白卫忙道:“林外跑出来的敌人,原想进庄捉几个农民换命的,却都陷在天羽的阵中被擒了,因为得到公于外面获胜的消息,所以天羽又将阵撤去了,现在我们已获全胜,今后中原武林,再也无人敢进燕家七庄的了。”

  燕少玉朗声笑道:”姑娘,是你救了天羽了。”

  白卫闻声才知燕少玉是玩笑之言,粉脸登时羞得通红,忸怩的白了玄真羽士云天羽一眼。

  拔山神年刚笑道:“老道,恭喜你没死成,不过,咱这恭喜可不是白说的。可要早点拿喜酒来敬俺几杯。”众人此时心情开朗,闻言全都笑出声来,只是把个白卫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燕少玉微微一笑道:“岛主,现在咱们该去东海走走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几时动身?”

  燕少玉道:“现在就走!”

  众人闻言一怔道:“现在,不向七庄庄主辞行么?”

  燕少五振声道:“云鹏子羽与受伤的帮众留此,其他人等,全都去东海!”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少玉,你不嫌太托大了吗?”

  燕少玉冷笑道:“少玉有此自信,在这十年之内,无人再敢来犯燕家七庄。牛刚!领入把这批囚犯带着,到东海时拿他们条旗,现在,各位就去收拾要带的东西吧,马上就走。”

  于是,众人匆匆进屋收拾去了,只留下燕少玉与那些倒地而不能动的待死之囚。

  晴空万里,水天一色,碧海无际,银浪翻腾,两艘巨大无比的帆船,远远望去,却渺小得象一粒粟子。

  海鸥跟着在船尾飞翔,悠然自得,它们,好象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苍茫的大海外,那里还有休息的陆地,船,是驶向归途,而船的归宿,却不是它们所要去之地。

  船头上,燕少玉翘首而立,带有咸味的海风,掀动他鹅黄色的衣摆,飘然如临凡而降的金童。

  这时,巨船的舱门,轻轻启开,随即走出美艳绝伦的姬凤仪,她美目向船头扫了一眼,毫无迟疑的向燕少玉走去。

  他听到熟悉的莲步移动声音了,但却没有回头,就知是谁,只轻轻的道:“仪仪,你没有午睡?”

  姬凤仪娇柔的笑了笑,急上几步,把娇躯便进燕少玉怀中,柔声道:“你也没有睡。”

  燕少玉自然楼住她的细腰,嗅嗅她芳香的云发道:“我不累,你……”

  “我也不累。”遂仰起笑脸,问道:“少玉,你喜欢海吗?”

  燕少玉笑道:“你呢?”

  姬凤仪娇声道:“人家先问你吗,你不先说人家怎么说呢?”

  燕少玉一怔,笑道:“各人的喜欢不同,谁先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姬凤仪幽幽的摇摇头,娇声道:“不!少玉,你错了,你的喜好,就是我的,你爱什么,我也爱什么,你讨厌什么,我也讨厌什么……”

  燕少玉楞了楞,突然大笑道:“哈哈……仪仪,不可能的,所谓钟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强也,连天都不能改变人的个性,何况……”

  姬凤仪粉险一变,突然尖声叫道:“少玉,少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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