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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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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自镇定了一下,目注刘、洪二位道:“你们还怔在这里干什么,莫非当真要死在这里么?” 洪长老一惊,道:“是……” 刘长老怔道:“只是掌门人……” 蓝昆面色凌然道:“我是‘天一门’的罪人,抱定此身应劫,倒要看看对方是怎么一个来路……” 大难先知,他内心感慨万千,一时真不知从何说起。 频频叹息着,他遂又说道:“小魁子……这孩子,我还有许多话要关照他……” 说完他转过身来,看向刘、洪二位,呆了一下!眸子里现出了一片泪光,红木杖用力地在地上顿了一下,遂向后院转身自去。 洪长老一拉刘长老道:“快走!” 二人刚刚跑转出正面堂厅,可就看见弓富魁背上背着一个竹篓,两手上提着很多东西,正一步步拾级而上! 洪长老:“这小子。” 来人弓富魁二十四五的年岁,一身玄青粗布衣裤,足踏草鞋,这么冷的天,他仅仅外面罩着一件豹皮背心。 纯朴敦厚的一张脸,看上去丝毫没有浮薄不实在的时下少年的习气!也许是平日惯走山野,伐木开煤练就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他的轻功显然不错! 否则的话,万万不会在背负着如此多东西之下,会如此矫健! 上千级的石阶,不一会的工夫已来到了顶头。 一进门,看见刘、洪二老,他忙把手上东西放下,抱拳见礼道:“师伯师叔,有劳久候!” 刘长老道:“我的酒呢!” 弓富魁双手捧起一个瓷坛,趋前道:“为了这坛酒,弟子多走了五里路,是在柳叶轩买的,师伯你瞧瞧看,这是陈年的花雕!” 刘长老伸手接过来,立刻脸上带出了笑纹。 天塌下来他都不在乎,只要今朝有酒。这就是他的处世哲学。 洪长老却道:“你这孩子,掌门人找你有重要事呢,还不快去?” 弓富魁吃了一惊,慌不迭地向后院步入。 刘长老抱着酒喜滋滋地坐下来,正要找东西倒酒,洪长老大急道:“你是怎么回事,掌门师兄的话你没听见么?” 说着用力地拉他站起来。 二人走几步,刘长老用力地甩开了洪长老的手。 洪长老一怔道:“怎么回事?” “要走你走,我是不走。” 说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你真的想死?” “死?” 刘长老开了酒坛子,先喝了一口,大叫一声:“好酒!”才把一双眼睛瞟向洪长老,“没见过你这种傻鸟,随便几句话,你就当真!”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他娘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这……” 洪长老显然不知所指,有置身五里雾中的感觉。 “我老实跟你说吧!”刘长老左右看了一眼,声音放小了道:“老蓝这一套骗得了别人,他却是骗不过我刘天柱,咳!他打的是如意算盘!” “什么如意算盘?” “傻鸟!” 仗着他是师兄,再加上平常爱喝上几口老酒,刘长老一向是口无遮拦。 现在他又展示出他的独到见解。 “你想想看!”刘长老说:“现在门里就我们三个长老,‘天一门’这份产业值多少?你算过没有?” “这个……这一点我倒没想过。” “你没想过,你这种傻鸟还能想什么?我告诉你吧!” 说着他伸出了五个指头,道:“值这个数!” “五十万” “五百万!”刘长老哈哈笑道:“五百万两银子,你想想看,这不是个小数目吧!” “这……你是说……” “老蓝想用两句话,把我们两个给吓唬走了,这份家当他可就跟小魁子两个独吞了,”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道理似的。只是小魁子……” “他当然离不了小魁子,你没看见吗,平常两个人亲得不得了,谁要说小魁子不好,他娘的他就第一个生气,好像你我反倒成了吃闲饭的了!” 洪长老皱了一下眉,道:“我看蓝师兄还不至于……” “不至于个屁!你要走你走,我是不走,反正生是天一门的人,死是天一门的鬼。” 身子往后面一靠:“咳!我不走,看看谁能够用八抬大轿,把我老人家抬出去?” 洪长老软了。 挤了一下他那对小眼睛:“这么说,掌门人是有意唬咱们的?” “那还用说!”刘天柱冷笑着说道:“你想呀!‘天一门’到了什么节骨眼了,还能有什么大难?他娘的!总共三老一少,还能在江湖上起什么浪?兴什么风?谁还犯得着给我们过不去?这不是蓝昆胡诌是什么?” 洪长老频频点头道:“有理,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道理。” “老弟,你到底年轻几岁,跟着你师兄跑,咳!错不了。咱们再耗上个三年两年,等着老蓝不行了,咱们就卖房子。到时候,他小魁子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拿门规制他,叫他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洪长老顿时心花怒放,先前的恐惧一股脑地抛置九霄云外。 刘长老嘿嘿一笑,站起来道:“来吧,兄弟,昨天晚上我卤了一只鸡,咱们喝去吧。” 弓富魁神情苍惶地来到了后院丹房。 只见门帘高卷,掌门人长发披肩,盘膝高坐云床,他身前置着“天一门”的镇山之宝“雷音剑”!正自用一块布巾,细细拭着剑鞘上的尘灰。 这口剑自从蓝昆接事以来,还从来没有施用过,那么今天破例拿出来,显示出事态的不比寻常! “你来得正好。”蓝昆一眼看见弓富魁点着头道:“进来!” 弓富魁步入行礼站定,道:“师父找我有事?” “有一件大事,你坐下。” 弓富魁应声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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