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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心念间,他和灵云僧人,以及糊涂丐,三人同到了石坊下。

  马龙骧一面飞身下马,一面关切的问:“二师兄,寺中可是发生了事情?”

  灵云僧赶紧急声说道:“马师弟你来得正好,师父和大师兄他们已经先去了!”

  马龙骧不加思索地说:“可是去了‘上恩寺’?”

  灵云僧说:“不错!”

  糊涂丐立即沉声说:“傻小子,我们先去看看!”

  说罢,一晃身沿着岭角,当先向西北方向如飞驰去。

  这时,陶萄凤、郑玉容以及柳大娘三人,也早已纷纷纵下马来。

  马龙骧一见糊涂丐当先驰去,知道他故意在前引导,因而,也故意望着灵云僧急声说道:“二师兄,请你引她们至斋室待茶,小弟和糊涂丐前辈先去上恩寺那边支持师父他们!”

  话声甫落,飞身向糊涂丐追去。

  当马龙骧起步的一刹那,街听陶萄凤和郑玉容叫道:“我们也去嘛!”

  又听灵云僧说:“马师弟武功惊人,有他一人去就够了!”

  以下的话由于距离远,听不清楚了。

  马龙骧见江南糊涂丐越驰越快,立即展开身法,仅两三个起落间,已追到了糊涂丐身后。

  既然明白了糊涂丐的用意,马龙骧不能不致谢一声!

  是以,一至身后,立即恭声说:“多谢前辈亲去引导!”

  岂知糊涂丐竟生气的说:“这件事,只能骗陶丫头一时,久了仍会露出马脚的。”

  马龙骧一听,知道糊涂丐什么都知道了,因而,委屈的说:“晚辈本意是查出甘八等人的罪行后……”

  话未说完,糊涂丐已解释说:“这一点我知道,我人虽然糊涂,但我也有清醒的时候,大家这样做,能否感动得了陶丫头,还是未知之数。”

  马龙骧一听,不高兴的说:“晚辈个性刚直,要我如此扮演下去,我会被逼得焦燥易怒,最后终会坏了大事!”

  岂知,在前急急飞驰的糊涂丐,又突然转首惊告说:“傻小子,这件事你干万要忍耐,连智上老秃那等有道高僧,都愿委屈行事,你小子怎可打退堂鼓?”

  马龙骧听得神情一楞,不由迷惑的问:“您老人家方才不是不赞成吗?”

  糊涂丐一整脸色道:“说归说,做归做,假设这时候说破了,陶丫头必死无疑,陶老太大和老长毛也别想活了!”

  马龙骧听得浑身一震,不由惊道:“这……我该怎么办?”

  糊涂丐毫不迟疑的说:“照说,容丫头才是你未来的妻子,大头和你师父早就决定好了的,而容丫头也知道……”

  马龙骧听得一惊,不由“噢”了一声。

  糊涂丐继续说:“连容丫头都能为了救陶丫头,宁愿看着自己未来夫婿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而你怎么不冒充下去?”

  马龙骧焦急的说:“可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糊涂丐无可奈何的说:“那也只有看大头和长毛他们怎么安排了!”

  马龙骧正待再说什么,蓦地传来一声洪钟大响。

  钟声“当当”,就发自前面的矮峰上。

  马龙骧举目一看,只见矮峰上,树木密集,枝干茂盛,看不见有任何庙宇,上恩寺想必是在深处。

  打量间,已听糊涂丐催促说:“度空老秃驴八成在召集寺中僧人,出手对抗智上和他的大弟子灵寒了!”

  说此一顿,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说:“噢!你见了灵寒,要称呼他大师兄!”

  马龙骧恭声应了个是。

  这时,距矮峰已经不远,一道弯曲长阶,盘旋直达峰上。

  马龙骧心急早些到达峰上,是以要求说:“糊涂前辈,我们不要再绕石阶吧!”

  糊涂丐一听,立即应了声“好”,破大袖子一挥,身形腾空而起,马龙骧也一长身形,迳向峰上升去。

  两人登至峰上,钟声已歇,同时由茂林深处,传来了忿怒暴喝声。

  马龙骧凝神一听,似乎不是打斗声,好像正在争吵。

  两人身形不停,飞身纵进林内,直向深处驰去。

  这时,天色完全黑下来,在林隙间,已能看到深处透出来的火光,看样子,极似熊熊的火把般。

  一出茂林,马龙骧的目光顿时一亮——

  只见眼前一片平坦广场,广场的尽头,即是气势雄伟建有三洞大山门的“上恩寺”。

  这时正有一百多个灰衣光头的僧人,每隔三四人便举有一支松枝火把,分成燕翅形,迳由左右两边的门洞走出来。

  中央大山门,虽然业已洞开,但还没见有人走出来。

  正山门前,面对群僧站立的,正是慈眉善目的智上法师和另一个中年的灰袍红袈裟的僧人。

  智上法师和中年僧人,俱都徒手末带兵刃,看样子,他们师徒两人前来,根本没有准备搏斗的意思。

  马龙骧打量间,糊涂丐突然伸手将他拉住,同时,低声说:“傻小子,我们先在林内躲一会!”

  马龙骧不解何意,只得随着糊涂丐,隐身一株大树后。

  这时,上恩寺内又是一声洪钟声大响,在中央山门内,又缓步走出一老四少,五个身披红袈裟的侩人来。

  马龙骧定睛一看,只见当前老僧人,年约七十余岁,霜眉银髯怀抱玉如意,步履稳健,目光灼灼,一直盯着智上法师。

  其余四个僧人,年龄不等,胖瘦不一,俱都手持铁镞杖,个个面带怒色,来势汹汹,一脸的怨毒,在天王庄前,那夜被割去一耳的普净,赫然也在四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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