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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他失神的眼睛又望着千面狐说道:“你让我再看看我的琴儿!”

  千面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以为这还是假的不成?现在再让你看个仔细,如假包换!不过……”

  他阴阴的一笑,故作姿态接着说道:“你要是想打歪主意,那就怪不得我手下不留情了!你应该知道,任凭你有如何快的身法,也快不过我这一举手!”

  飞叉银龙点点头,没有说话。

  千面狐随手打开轿帘,飞叉银龙脚下就止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轿内坐的可不是虞慕琴姑娘么?一点也不错!

  飞叉银龙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罢!罢!千面狐!算你厉害!挖到了我飞叉银龙的命根子,我认输!我服了你!只要你现在还给我的孙女儿,咱们过去一切,老朽自认倒霉,从此一了百了,红柳湖我是不去,少林寺我立即离开,两不相沾,从此不管任何事!”

  千面狐摇头说道:“那怎么可以?我就是看中了你飞叉银龙在武林中的那点名声,才将总舵执法这样重要的位置,虚位以待,你不去红柳湖,岂不是令我大失所望?”

  言犹未了,那边武当天衣真人立即说道:“虞施主!今天你是主持其事的人,千万不要半途而废,今天武林各派人等均在此地,正是扫除千面狐及其余党的机会,虞施主!你不能出尔反尔!”

  飞叉银龙黯然说道:“道长!这不得已啊!你知道轿内是我唯一的孙女儿!我不能眼看着死在千面狐的手下。”

  千面狐紧逼着说道:“虞老鉴!你可以看得到目前的情形!容不得你稍有延宕之机,你要快一点决定,你是要活的虞慕琴,还是要死的孙女儿?”

  这边华山派的古千里接着说道:“虞老堡主!你英名一世,盛誉传遍武林,无人不表崇敬,如果今天在这紧要时机,稍一失足,即将遗憾终生。老堡主!年事已高,临晚失节,令人扼腕而叹,还要请你三思。”

  飞叉银龙此时心神交瘁,傍徨无主,在如此双方一逼迫之下,只剩下老泪纵横,望着小轿中的虞慕琴姑娘,口中喃喃地道:“琴儿!琴儿!”

  突然,他嗔目大叫:“罢!罢!琴儿!你休怪爷爷不能救你,现在让爷爷走在你前面吧!”

  右手一抖,散在地上的那一堆链子,突然飞起,一柄烂银飞叉,闪电直飞顶门,眼见得直落之下,这位中原四杰的高人,就要溅血横尸,死在眼前。

  这一瞬间的反应是不同,千面狐卞玉站在那里,嘴角泛起一丝丝冷笑,站在四周的各位高人,则惊呼失措,齐声惋惜!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得及去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烂银飞叉已经接近顶门的那一瞬间,突然一缕蓝光一掠而过,就像是突然而起的一阵闪电,随着呛啷啷、哗啦啦一阵乱响,飞叉银龙手上那柄烂银飞叉应声而落,不但是掉在地上,而且被切成四五段。

  这真是一个意外,飞叉银龙惊住了,瞠目而视,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各路高人也惊住了,又是一阵惊呼,连站在小轿旁边的千面狐卞玉,也被惊得退后两步。

  就在这样群情惊愕的时候,一条人影,从大殿屋檐上,翩然而下,就如同是一只燕鸟,掠水穿帘一样,那样轻盈美妙的落在大殿当中。

  大殿上立即又是一阵惊呼:“啊!原来是他!”

  这人含着歉意,抢步来到飞叉银龙的面前,落地一躬,恭谨地说道:“晚辈秦凌筠拜见师叔,因为事起突然,晚辈一时措手不及,伤了师叔的兵刃,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师叔多多地原宥!”

  飞叉银龙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拉住秦凌筠流泪说道:“秦贤侄!惭愧的是我,我老了!我……”

  秦凌筠安慰而又惶恐地说道:“晚辈来晚了一步,请师叔放心!这里的事,暂时由晚辈来担当一下。”

  他转身对千面狐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千面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你今天尚有何说?”

  千面狐哈哈地一笑说道:“真是意外得很,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碰上了,看来你的命大,一次死不够,还要死个第二回。”

  他刚一说到这里,突然一个闪身贴近小轿旁边,不知何时,他的右手执着那根金光闪闪的金蛇鞭,蛇头正指着小轿子里面点住虞慕琴姑娘的肋骨,语气一变,厉声叱道:“姓秦的小子,你少来插手管这挡子事,这是我和飞叉银龙之间的私事,你要插手,就休怪我这金蛇鞭下手无情。”

  秦凌筠一声断喝:“好只狡猾的老狐狸,你敢!”

  千面狐冷笑一声,手上金蛇鞭又向前抵了一下,说道:“我为什么不敢?”

  秦凌筠一扬手中的鱼肠剑,但是,他终于有所顾忌,短剑握在手中,没有动作,只是大声叱喝道:“除非你想我一剑刺你一个透明窟窿,你还不将那鞭子放下?”

  千面狐笑道:“我知道你那柄剑有点门道,你来呀!你为什么不挺出你的剑呢?”

  飞叉银龙软弱地说道:“秦贤侄!你暂时退下,让我来,这件事让我来和他解决!”

  千面狐立即又喝道:“虞鉴!你不要再推三拖四,犹疑不定,告诉你,我现在主意变了!不再和你罗罗嗦嗦,你们不都是口口声声要和我硬拚个高下么?现在让你们死一下心,看看你们可有这能耐?”

  飞叉银龙叫道:“千面狐!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说好!”

  千面狐不屑地说道:“不用讲了!看样子你这个主持其事的人,也是徒有其表,管不了大用,倒不如让我和各门各派直接了当地来解决问题。”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执着金蛇鞭,顶在虞慕琴姑娘的肋骨上,眼睛却望着四周各大门派掌门人的身上,特别他对于站在一旁的秦凌筠,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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