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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卞言三笑着说道:“羊姥姥如此关心宾客,真使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路竹瑟比他更干脆,认真地问道:“姑娘!既然尼山到处都有毒物,是否我们现在就可以用针灸注人这种灵药呢?”

  那两位白衣长裙的姑娘笑盈盈地点头称是,随着便从托盘里取出两根三寸多长的银针,一人手里拿了一根。卞言三看在眼里,也暗自心惊,因为从这两根银针的形式看来,和卞言三他所精心制造的空心银针,一模一样。

  这种空心银针,可以暗藏药水,用银针扎进穴道之后,扎针的人用自己的内力,透入银针,逼使中间的药水,注入人的体内。卞言三为了精制这种空心银针,几乎耗尽他几十年的精力,他没有想到羊姥姥居然也会这种空心银针扎穴的方法。

  他又用力捏了一下路竹瑟的手,然后很快地伸出自己的手,含笑说道:“姑娘!要在哪里扎呢?”

  那两个姑娘只随口答道:“在手臂上!”

  话还没有说完,出手飞快,两根银针分别扎进卞言三和路竹瑟两个人的右手臂“曲池”穴内。

  从她们出手之快,与认穴之准看来,这两位年轻的姑娘,都有一身很惊人的功力。卞言三用眼角扫了路竹瑟一眼,两个人体内真力立即沿着经脉冲动,果然不出卞言三所料,两种药水一逼,所有的毒性都化解了。

  卞言三若无其事地望着那白衣姑娘说道:“多谢两位姑娘高明手段,银针扎穴,不痛不痒。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规矩?如有时,请姑娘一并告知。”

  两位白衣姑娘顺手拔起银针,端详了一下银针末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没有了!现在请卞大夫你们贤夫妇进山吧!”

  他们两个转身前行,轻盈地移动步伐,在前面领路,那两僧两道在后面一直地跟着。这一程走得很快,翻过了两个陡岭,穿过了一个松林,沿途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穿过松林不远,迎面半山腰上,有一栋红砖绿瓦,十分精致的房屋,再向上看去,才有一片栉比邻接的房屋,隐约地在一片大树林里。

  来到这间红砖绿瓦的房屋门前,卞言三嗅到一股油漆味,显然说明这间房屋是新建不久。进得屋来之后,只见里面金碧辉煌,十分华丽,当中墙上挂着一块大匾,上写“武林归心”四个大泥金草字。

  卞言三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忖道:“想不到羊姥姥这把年纪,果真还有并吞武林的野心,此人不除,武林祸害不止。但是,要除掉她,恐怕……”

  他心里正在思潮起伏,突然从后面出来两个同样也是白衣长裙的年轻少女,捧着茶盘来到卞言三路竹瑟两个人的面前,递上香茗,恭谨地说道:“请二位嘉宾稍坐,姥姥临时有事,不能相见。”

  卞言三连忙说道:“请姑娘禀告姥姥,就说卞言三夫妇多谢姥姥的接待,愿在此地等待。”

  他虽然如此说话,心里却止不住暗自怀疑:“方才那两个姑娘,明明说是羊姥姥在等候我们,为何如今又说有事不能相见?莫非有了变卦?难道对我们此行有了怀疑之意么?不会的呀!我们此行用意,没有别人知道,我卞言三久遁山林,竹瑟更是少现江湖……除非羊姥姥是未卜先知……”

  他正在如此暗自思忖,心中有了警觉,同时也在检讨自己的言行,可有泄露之处,突然,正面大门一推而开,门外当中站定了一位和尚,一言不发,双手齐抬,立即飞出六点金星,连手向路竹瑟飞来。

  卞言三是有见识的,一上眼他就认出,那是峨嵋派的独门暗器“金星飞钹”,而打出这六面连珠手法的金星飞钹,正是峨嵋大了上人,当今峨嵋派的第一好手。

  双方隔得太近,而且事情又太出意外,所以,六面金星飞钹就如同闪电一般,扑到路竹瑟的面门而来。若以路竹瑟的功力而言,这六面飞钹虽然厉害,但是,南海禅功、天龙掌、簪花指,任何一种功力,都可以很轻易地把这六面金星飞钹,毁在当场,所以,卞言三虽然感到惊讶,但是,却不曾为路竹瑟担心。

  没有料到路竹瑟眼见这六面金星飞钹迎面飞来,她不但没有施展任何一种南海绝学,反而惊恐万状,哎唷一声,人向卞言三怀中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只以一丝之差,擦着路竹瑟的头发,呼啸而过。

  卞言三一把搂住路竹瑟,他几乎惊得呆了,但是,他这种惊恐只是一瞬间的事,一个念头立即闪过心中,他暗叫一声“险”,随手一挥,从斜地里劈出一掌,将最后一面金星飞钹震落地上。他满脸怒气地瞪了大了上人一眼,又仿佛无暇讲话便低下身来,向着路竹瑟说道:“竹瑟!你没有受伤吧!”

  路竹瑟从卞言三身上起来,脸上还带有余悸的表情,她暗中用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卞言三的腰,口中却呐呐地说道:“言三!这位大师为何如此递下毒手?”

  卞言三忍住心中的笑意,也寒着脸,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正要问问他!难道说这也是尼山待客之道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蛙鸣一样的笑声,呵呵地说道:“卞大夫!你不要问他,大了上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这更不是尼山的待客之道,如果有失礼的地方,都由老身担当。”

  卞言三和路竹瑟循声看去,只见从屋后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婆婆,形容十分古怪,左臂只剩下一支衣袖,空荡荡地飘在那里,一双眼睛射出两道慑人心魄的眼光,缓缓地向屋中间走过来。

  卞言三拱拱手说道:“羊姥姥!在下卞言三……”

  羊姥姥说道:“卞言三!你的大名我知道,你这位夫人,神清气定,不同凡响,武林中女中豪杰只有数得出来的几个,老身不知道她是谁家门下,故而一试!卞大夫!你们这一对贤夫妇休怪!休怪!”

  卞言三十分从容地说道:“原来如此!只是拙荆并非出身高人门下,所学的那几手功夫,都是自修而来,只是在吐纳调息方面,稍有成就,实在挡不起这位大和尚这一连串的暗器袭击!”

  羊姥姥呵呵地笑道:“老身生平有数的几个仇敌,其中有一个最使我深刻难忘的,就是后来遁迹的心如老尼姑。老身以为你这位夫人是心如老尼姑的门徒,所以才试她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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