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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天下同道可不认为他是严府的人,都尊敬他是一条好汉,甚至认为他是英雄,他必须为欺世盗名而付出代价,愚弄天下同道不会有好下场的。”

  “十万两银子我给你。”

  书剑狂生拍拍胸膛,一语惊人。

  十万两银子,挑也要上百个人,共有六千二百五十斤,挑银子一个人只能挑六十斤或四十斤。

  “你给?”张文季笑问,不以为怪。

  “当然由严府支付。”书剑狂生说:“老实说,即使不用严家支付,我也有能力给。”

  “你大方,我干脆。”张文季也一拍胸膛:“好,我接受,但不要银票,官票庄票都可以随时止付,揣进口袋的钱才是最牢靠的。十万两银子,希望条件不太苛。”

  “只要你退出黄龙山,退出池州。”书剑狂生一字一吐:“条件绝对合理。”

  “好,我接受。”张文季笑吟吟得意洋洋:“咱们黑道行规很简单,有如做买卖,讲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呵呵!宗兄,银子拿来,我拍拍腿,带了我的弟兄立即走人,远离黄龙山望江亭,远离池州府到外地快乐逍遥。”

  “该死的!现在哪来的十万两银子?”书剑狂生发觉被愚弄了,笑不出来啦!气得脸都青了:“凭我书剑狂生的声誉信用,我保证绝不会少一两半两,给我十天时间,我保证用船送到。”

  “好,我在这里等十天。”张文季更为得意:“黑道人办事非常实在,不见兔子不撒鹰。你的声誉信用也许不差,但我有许多弟兄靠我养活,你所打的包票如果不付,我那些弟兄不打破我的脑袋才是怪事,我不想被打破头,宁可在这里等。”

  “你……”

  “去你娘的!你以为我是白痴?”张文季变了脸,破口大骂:“你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居然妄想保付我十万两银子?你这杂种之所以丢掉一代豪侠的声誉,甘心做严国贼搜刮天下的走狗,原因就是你爱财如命,你舍得付十万两银子?严国贼父子正在积极准备东山再起,袁州养了上万甲兵,需财正殷,能付出十万两银子?去你娘的!你简直无耻。”

  书剑狂生怒火焚心,手按上了剑靶。

  “你试试看?”荀姑娘迈出一步,手也按上了剑靶:“本姑娘一定杀死你。”

  “太岁张。”曾漱玉沉声叫:“我做你的人质,家父一定可以付你十万两银子。”

  这位女强人真有敢做敢当的强人气概,立即开始解剑准备受制做人质。

  “你虽然绮年玉貌身分甚高,但值不了十万两银子。”张文季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太岁张也没有押人勒赎的习惯,那是你老爹的强盗惯技。我得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一个江湖极为出色的新秀,很可能是未来江湖上冷酷无情的女霸,为达目的,你可以做出任何不可能做的事。”

  “如果你愿意和我并肩联手,我们可以在江湖创出惊世的霸业来。”曾漱玉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但冷森得令人感到寒意:“我也得承认,你是一个天生的干才,武功令人莫测高深,欠缺霸气却豪气干云。”

  “夸奖夸奖。”张文季大摇其头:“我不做并肩联手梦。”

  “家父认为,你应该创出气势如虹的局面……”

  “至少,我的声誉威望,比你老爹壮得多。”

  “你可以取代三眼功曹。”

  “哈哈!三眼功曹除了人比我太岁张多之外,他的威望分量并不比我重,我犯得着自找麻烦取代他?等我取得你老爹欠我的十万两银子,我可以收买一百个愿意卖命的高手做羽翼。喂!你老爹真的甘愿付吗?”

  “该死的!你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曾漱玉的霸气又恢复了。

  “我明白,而且我已经答复你了。”张文季也沉声说:“不付银子,你就得付出代价,你明白了吗?”

  “我……”

  “我不接受你做人质。”

  “我就和你决斗。”曾漱玉愤怒地拔剑。

  剑一出,她的神态完全变了,先前被张文季冷嘲热讽而产生的愤怒,骤然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更为寒森,更为冷厉的面孔,浑身似乎散发出慑人心魄的阴谲诡异气氛,绽发出惊魂慑魄的妖异形象。

  剑势已笼罩住张文季,任何时候皆可能一击摧魂。

  连在一侧冷眼旁观的书剑狂生,也感到脊梁流动着一股令他发寒颤的冷流,这位黑龙帮精明干练的老江湖,也被她那种妖异形象所震惊。

  那简直就像传说中阴险魔女的化身,或者像古代的吕太后重生降世。

  锋尖距张文季的胸口,仅有一尺不足的短距离,剑势一发绝对无法躲避,发则必中。

  张文季曾经称赞她绮年玉貌,绝非恶意讽刺嘲弄,无论是年纪、身材、面庞轮廓,她都够得上绝色美女的条件,问题出在她摆出的冷厉阴森表情,委实令人惊颤,她那把剑当然也有令人胆落的威力。

  也许,她是一个年轻少女,担负起训练数十名甚至上百名,各种年龄皆有的男女冷酷无情杀手,不得不摆出严厉冷酷的神情作为保持尊严的手段,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便定型为冷厉的魔女型女人了。

  张文季扭头瞥了荀姑娘一眼,用眼色阻止荀姑娘行将爆发的激烈反应。

  两人都在对方的剑势有效控制下,任何反应皆会引发对方猛烈的攻击。

  荀姑娘与他心意相通,冷静地徐徐向后退。

  看了荀姑娘明艳冷静的神情,与充满自信的举止,张文季感到心弦鸣动,两位年岁相仿,同样绮年玉貌的少女,外表流露的神韵,为何如此不同?

  他向荀姑娘粲然微笑,意思是说,你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姑娘。

  荀姑娘也含蓄地微笑颔首,意思是说,你现在才知道吗?

  他收敛心神,沉静地面对阵阵怒涛般涌来的寒森杀气无形压力。

  “也许,你的武功也比你老爹高强三倍。”他尽量表现出轻松的神情,其实暗中运功,制造脱出困境的机会,身躯任何部分皆保持原状不露痕迹:“所以才有勇气和我决斗,看来我无法拒绝了。”

  只要他有任何动的痕迹,剑便会无情地吐出致命的雷电,尤其不会让他拔剑,剑势已完全控制了他的生死。

  “你总算无法拒绝我的要求了。”曾漱玉阴森的冷笑,表现出强势者的得意:“你为何做出这种最愚蠢最不识抬举的事?”

  “哦!什么最愚蠢最不识抬举的事?”他故作糊涂傻傻地问,总算争取到充裕的时间了。

  “拒绝并肩联手,共创惊世霸业的事。你不但可以名利双收人财两得,而且几乎可以稳登江湖霸主的宝座,却不识抬举,坚持谋取区区十万两银子小利,而甘愿冒生命的凶险。”

  “哦!原因是……”他每个字音都故意施得长长地。

  “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目光短视,只看到小利……”

  对方眼神一动,他的身形陡然幻化流光。

  剑挟风雷汹涌而至,双锋针也爆发电芒。

  不管他左右闪避,或者后退,皆难以脱出剑网与针雨的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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