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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那你……”

  “特地郑重敬告你们,今后你们如果再与崂山双奇为难,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年轻人,你是否大言了?”

  “龙前辈,你以为在下虚声恫吓?”

  “未经证实之前,老朽确有此意。”

  “那你就出手求证吧!”白衣骑士的口气相当狂。

  “正是此意,请。”四海游龙立下门户说。

  白衣骑士收剑入鞘,拉开马步说:“前辈如果胜得了在下,在下立即离开陕西。假使前辈失手,是否也……”

  “老夫从不与人赌东道,你进手吧!”

  白衣骑士不再多说,迫进,出招,右掌一翻,掌力疾吐,不徐不疾似乎是虚招。

  四海游龙见多识广,向右一闪,左掌反削而出,攻左胁还以颜色。老人家不上当,对方切入出右掌抢攻,绝不会是虚招,怎可大意?所以不拆招反而以攻还攻。果然所料不差,一股奇异的暗劲从身左掠过,只觉护体真气一阵波动,左半身有软麻无力的感觉。

  “喝!你小子第一掌便下重手?”四海游龙半途撤招斜掠八尺变色叫道:“你练的是佛门奇学,居然想出手便伤人?”

  “对付大名鼎鼎的四海游龙,不下重手怎占得了上风?接掌!”白衣骑士毫不脸红地说,一闪即至毫无顾忌地一掌捺出,潜劲山涌。

  四海游龙有点冒火。一般说来,练佛门禅功的人很少主动抢攻,如非必要,不会出手便以重手伤人的。这位白衣骑士年纪轻轻,第一掌便以内家真力抢攻,必定是心术不正,不守师门戒律的歹徒。当然啦!替崂山双奇撑腰的人,哪还会是好东西?老人家一冒火,便不再示弱。功行右掌,捺出硬接。“啪”一声双掌接实,优劣立判。

  四海游龙连退四步,脸色一变。

  白衣骑士也挫退一步,哼了一声说:“再接我一掌!”

  声落,人影闪电似地欺进,双掌急如狂风暴雨,展开了空前猛烈的快攻,不再一招招较量了。

  四海游龙已发觉对方身怀奇学,心中暗懔,也就展开所学,一双肉掌左封右拆寻瑕蹈隙反击回敬,眨眼间,两人便换了四次照面,连拆带封换了七八招之多。

  白衣骑士不但在内力修为上胜了一筹,在掌法上也占了上风,在速度上也主宰了全局,但见四面八方全是快速闪烁的掌影,把四海游龙压迫得八方闪避,有点手忙脚乱。

  旁观的小芝姑娘看得心惊胆跳,苦于插不上手白焦急。

  眼看四海游龙支持不了多久啦!道左的树林中灰影乍现,八荒神君拂动着那根古怪的夺魂索,一摇二摆向斗场接近,龇牙咧嘴向小芝说:“丫头,看清了没有?人家年纪比你大不了两三岁,不论内外修为都比你高明得多,你该下苦功哪!”

  “单爷爷,这人是谁?”小芝紧张地问。

  “是谁?呵呵!反正和你一样,即使练成天大的本事,早晚会下厨房的。”八荒神君的声音大得可以远传三里外:“喂!老龙哪!那是雨打残花十八掌,炎阳雷老婆子的宝贝,硬拆会吃亏的。”

  四海游龙的确感到吃不消,一面游走一面说:“般若大真力也不错,这假小子已经有了五成火候。”

  “你退下来吧,让我老不死的用夺魂索,套上她的脖子,牵猴似地牵她到山东,找那老尼姑算算总账。”八荒神君一面说,一面向斗场接近。

  白衣骑士突然飞退丈外,阴森森地说:“即使你们三人一起上,我也不在乎。哼!记住我的话,谁再想找崂山双奇的晦气,我便要埋葬了他。再见!”

  见字余音未落,白影似乎破空而飞,三两闪便上了五六丈外在路旁吃草的座骑,健马跃上官道,向北飞驰而去。

  四海游龙摇头苦笑:“老单,看样子,这假小子真是上官兰的门人。”

  “半点不假。”八荒神君说:“她说我们三人一起上她也不在乎,虽说是狂妄吹牛不象话,但咱们想留下她也不是易事,老尼姑的缥缈遁形术宇内无双,你我已经上了年纪,无法追上这丫头的。”

  “你知道这丫头与崂山双奇有何渊源?”

  “走狗们之中,盛传她是崂山双奇的侄女,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崂山双奇麻烦大了。”

  “怎么说?”

  “咱们先埋葬了石和尚,离开现场再说。”八荒神君说,拖起石和尚的尸体,拔出和尚喉中的发钗抛给小芝:“这次百毒头陀安排和尚与崂山双奇同至蓝田办事,用意就是要石和尚套双奇的口风。百毒头陀为人阴险精明,早晚会查出底细,很可能会窝里反,咱们走着瞧。”

  三人找了一个小土坑,用戒刀掘深。

  “上官兰的门人居然助纣为虐,真难以令人置信。”四海游龙感慨地说。

  “如果白衣修罗真是崂山双奇的侄女,倒也情有可原。”八荒神君说:“假使她真是白衣修罗,而又真的从愚园救走了你那位林小哥,那么,她显然不是梁剥皮的走狗。问题是咱们无法证实刚才这假小子的身分,也无法证明崂山双奇的侄女是不是白衣修罗。”

  “下次我要用剑对付她。”小芝恨恨地说:“我可不管她是不是白衣修罗。”

  “如果她真是白衣修罗,又是上官兰的门人,你用剑也胜不了她。”八荒神君说:“丫头,你爷爷教你的那些所谓绝学,难登大雅之堂。呵呵!要不要我传你两手绝活?用来对付比你高明的人,真管用呢!”

  “我可不要你那些邪门玩艺。”姑娘微笑拒绝:“偷鸡摸狗暗算突袭,有失光明正大。”

  “喝!丫头,你刚才用发钗击毙石和尚,是不是很光明正大?说呀!”

  “单爷爷,是贼秃先动手,没错吧?”小芝脸红红地强辩:“我是先骂后发针,也没错吧?”

  “哈哈哈哈……”八荒神君大笑:“老龙,这些大道理是你教她的?哈哈!你这个老顽固也变得可爱些了。”

  崂山双奇兄弟俩同乘一匹马,向府城拼命逃,逃过李庄,逃过枣林坡,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前面不远处是三岔路口,右走漏桥镇,左走府城,岔路口,站着一位佩剑的青袍书生,青儒衫大袖飘动,未戴儒巾挽发髻,身材高大,眉清目秀满脸笑容,听到马蹄声回头注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走啦,退至路旁驻足相候。两人身后里余。白衣骑士飞骑紧跟不舍。

  徐仲坐在鞍上控缰,咬牙切齿咒骂:“四海游龙老匹夫可恶。总有一天,咱们誓报此仇。”

  “咱们再苦练一甲子,也不是那老鬼的敌手。”坐在鞍后的徐季说:“二哥,得想法子离开陕西躲得远远地,不然早晚会送掉老命的。以往石统领对过境的江湖人倒还客气,只要对方不多事便可受到优待,所以这些人也见好即收,不好意思管闲事。自从四海游龙老匹夫开始闹事之后,接着来了这么一个死鬼年轻人林彦,闹了个天翻地覆,石统领便开始厌恶过境的江湖朋友,明暗之间埋葬了不少不愿受威胁的高手名宿。再这样下去,咱们谁也别想安逸。”

  “你的意思是想设法溜之大吉?”徐仲苦笑:“三弟,江湖客那狗养的肯放你一马?别胡思乱想了,除非他骨肉化泥,不然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咦!这人有点面善,好像是……”

  谈话间,接近了三岔路口。青袍书生呵呵笑,点手叫:“勒缰。相好的,下来谈谈。”

  口气不友好,来意不善。徐仲是惊弓之乌,怎敢勒缰,一鞭抽在马臀上,纵马踹人夺路。

  书生一声长笑,身形一晃便到了座骑旁,大手一伸,抓住了马络头。健马受惊发性,一声长嘶,发狂般一蹦。

  马不但无法蹦跃,反而马首下沉。鞍上的徐仲兄弟却受不了,惊叫着向前栽出,飞越马首,远出丈外,总算艺业不凡,狼狈地飘落路中心并未摔倒。

  “你是……”徐仲惊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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