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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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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前辈宽宏大量,晚辈铭感五衷。”林彦收剑泰然接过小包道谢。 “好说好说。请寄语荣昌老弟,无影门向他伸出真诚的友谊之手,日后希望他能拨冗枉顾,区区当倒履相近,扫径以待。” “晚辈当遵命禀告荣叔。” “后会有期。” 无影门的人不再渡河,一行轿车转向府城走了。 “费云浩毕竟是输得起的人。”八荒神君笑嘻嘻地说。 “他又不是傻子。”中年人说:“凭他无影门这些料,配和林小兄弟决斗?小兄弟那一招怒海沉舟如果不及时错锋收势,他胁骨不断掉一半,也将侧摔丈外流血五步,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死过的人才看得破波诡云谲的世情。走吧,东面尘头大起,走狗们来也,不要误了小兄弟的事。” 林彦向屋上的两人抱拳一礼,匆匆奔向码头。 码头上已空荡荡地,旅客们皆走避一空。姑娘赶散了丁役,把一艘小渡船拖住,船上只有四名船夫,旅客们都避开了。对岸开来的两艘渡舟,也在中流返航,不敢过来自找麻烦。船一半搁在滩岸上,渡夫想捣鬼也无法可施。 林彦心中一宽,叫道:“看稳船,我就来。” 他回头疾趋牌坊下,对面百步外,四十余匹健马来势如潮,烟尘滚滚蹄声如雷。 “来得好!”他大叫,接着仰天长啸,声如九天龙吟,双手各抓了一把制钱,飞步迎上。 先前四骑是内外堂两总管,中间是仍穿了青袍的副统领王九功,骑术极为出众,与左侧那位清癯的中年人双骑超前半乘。 林彦飞射而至,在十余步外猛地旋身扭头回奔。这瞬间,制钱漫天飞舞,破空的锐啸动魄惊心。 满天花雨洒金钱,袭击丛集的人马威力惊人。 马嘶、人吼、厉叫乍起。 第一匹栽倒的马是王九功的,砰然屈蹄冲倒,声势骇人。 据传闻,王九功是只会动笔杆的文弱书生。但狂奔的健马摔倒,不确的传闻不攻自破,这恶贼在健马前栽的剎那间,人如怒鹰飞跃而起,向前飘掠两丈余,脚一沾地身形再次暴起,掠出三丈外向林彦的背影狂追。那位中年人的马也倒了,身形更轻灵地离鞍前纵着地,尾随着王九功追向码头,奔下河滩。 林彦去势如电射星飞,遥遥领先奔向渡船,急叫:“上船,快!” 四个渡夫吓软了,姑娘跳上叫:“跳下水去,免得连累你们。” 四个渡夫如逢大赦,纷纷跳水逃命。林彦将船向外一推,人随之登船,立即驾桨。 等王九功到了河滩,船已驶出六七丈外去了。 “原来你这狗东西轻功已臻化境,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败类。”林彦破口大骂:“今天你露出狐狸尾巴了。王九功,你记住,我林彦会回来要你的狗命,你再也骗不了人啦,记下你的脑袋,回头见!” 河宽百丈,水流湍急,没有船无法飞渡,一众走狗只能在河岸大声咒骂,无法可施。 王九功不是文弱书生,而是吓走林彦的武林高手的消息,第一次传出,在走狗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猜测与议论。 在一座隐蔽的屋角旁,躲在暗处的八荒神君向中年人低声说:“看清王九功的轻功吗,我想,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信不信由你。” “怎见得?”一中年人问。 八荒神君从怀中取出两枚三棱绝户钉说:“那晚用这玩意打我的人,轻功与王九功的纵掠身法相差无几。唯一可疑的,用这恶毒暗器的人口音像是女的。” “威灵仙贺嵩阳的身材,比王九功壮实得多,面貌也不一样。”中年人说:“我在钦差府梁二身边混了这许久,与这恶贼不知曾经见过多少次面,难道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威灵仙吗?不会是他。今天他情急暴露了身分,可能真是艺臻化境的可怕高手,你得要铁胆郎君那些人小心。他如果不随毒龙去追林小兄弟,日后你们要办的事十分棘手。” “他会去追的。”八荒神君脸有得色,拍拍大腿说。 “为何?” “我们放出空气,大造谣言,说他是宇内无双的高手,智勇双全的名宿,梁剥皮还能不催他去追?梁剥皮死了唯一的侄儿,如果可能,他会出动全陕西的人去捉林彦来生吞活剥,身边有宇内无双的高手,不派出才怪呢。走!咱们散布谣言去也。” 两人之一招妙计,硬把毒龙和王九功逼上梁山。 林彦和龙姑娘过了河,站在河滩上向对岸眺望。 “大哥,你太冒险了,怎么等走狗们追到才撤走?”姑娘忍不住埋怨他。 “事先已知道浮桥毁了,近期无法修妥,以渡船往来,所以我先要你抢渡船。”他泰然分辩:“有船在手,没有什么可怕的。那王九功的轻功很不错,日后他将是我可怕的劲敌。可惜,我该用飞钱射他的,还以为他真是文弱书生,不忍下手呢!该死!” 咸阳古渡本来有桥,叫西渭桥或便桥,也称浮桥,春夏水涨便撤桥用渡。这半年来,桥破旧不堪,时断时续,地方官拨不出修缮的专款,只好用渡船维持交通。同时,不修复西渭桥也是梁剥皮所授意,用渡船便于管制交通,利于搜刮。 “走吧!不要等他们追过来,那就走不了啦!”姑娘催促他动身。 “好,但不要走得太快。”他同意,两人大摇大摆通过管制站。码头上的丁役,大概都溜之大吉了,所有的旅客,皆向他俩微笑注目,他感到心头暖暖地。 要引走狗们追赶,不能跑得太快,太快了对方就知难而退,岂不枉费工夫?他俩进入咸阳城,大胆地在偏僻的小店投宿,不急于上道。 咸阳有钦差府的眼线,但没有人敢自讨没趣。 怪事,天一黑交通断绝,钦差府的走狗怎么还不过河?难道不来追了? 毒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在没有把握擒获他的情势下是不会打草惊蛇妄动的,必须设法让毒龙认为有机可乘才好。 姑娘曾经随乃祖到过咸阳,林彦却不曾来过。他让姑娘找地方投宿,那是从北街一条小巷,通向西北城根的一座小客店,附近全是一些贫苦人家,平时连巡检捕役也懒得光临,没有油水可捞少来为妙。 一宿无话,毫无动静。 一早,他俩到小店右首的小食店进膳,准备食罢到城南的码头附近打听消息。早膳没有什么好吃的,小米粥加上烙饼,两味小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店堂很小,四张食桌便摆满了。店内光线一暗,原来门口站着一个门神型的巨人,年约四十出头,虬须朝立,铜铃眼精光闪闪,一手按在刀靶上,目光在林彦和姑娘上转。 “大爷请里面坐。”唯一的小店伙上前含笑招呼客人。 巨人大手一拨,把小店伙拨至一边,大踏步到了林彦的桌旁,怪眼中充满敌意。 “坐啦!老兄。”林彦说:“吹胡子瞪眼唬人吗?” 巨人哼了一声,亮开大嗓门问:“你就是刺客林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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