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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秋华的目光落在大汉的眼睛上,心中恍然。大汉脸上只有痛苦的表情,眼中毫无恐惧的神色。加上他先前所怀疑的事实,不由心中冷笑,忖道:“老贼这种手法,未免太过下乘。如果我真是派来卧底的人,岂会因已方一个三流脚色而暴露自己的身分?老贼,人是你的,我非杀他不可。”

  他存心杀人,便用不着接剑,如果接了剑,剑递出前的剎那间铁笔银钩必定出声阻止。即使阻止不及,毒爪搜魂尽可出掌将刺出的剑拍偏,以毒爪搜魂的造诣来说,可说足以应付裕如。他不伸手接剑,突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大汉的心窝,大汉嗯了一声,应脚便倒。

  出其不意,一击便中,任何人也未料到他有此一着,任何人也无法抢救。

  所有的人全怔住了,脸上变色。

  “晚辈已将人踢死,老前辈请验尸。”秋华欠身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抢出一名大汉,抱起大汉的尸体,怨毒的眼神死瞪了秋华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室而去。

  铁笔银钩生硬地点点头,向呆在一旁的智多星说:“张全,吴老弟已经是自己人,你带他到秘室等我,我有话对你们说。”

  智多星打一冷战,嗫嚅地问:“岳父,这时就走?”

  “马上走。”

  “是,小婿……马上走。”

  “吴老弟,你先走一步到秘室等我,老朽到外面巡视一番,回头秘室见。”铁笔银钩向秋华说。

  “老前辈请别忘了外面的四个入侵小辈。”秋华故作关心地建议。

  “老朽理会得。”铁笔银钩烦躁地答,双手一挥,带着人出室而去。

  “老弟请随我来。”智多星向秋华说,领先离室。

  秋华不知是计,坦然举步跟在他身后。

  大宅中重门迭户,后宅更是走道曲折,房舍重重堆砌,阴森清冷不见灭光,空阒无人。不知道这种古老阴森的大宅,要那么多厅房有何用处?

  折入一条走道,壁间的长明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显得特别幽暗死寂,似乎多年没有人在内居住,空间里流动着霉味,令人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地窟里似的。

  智多星指着四五丈外走廊的尽头,用不自然的声音说:“吴老弟,前面就是秘室,到了。”

  到了走廊的尽头,左首有微弱的光线射来,似是一间空房,房对面紧闭着一扇铁叶门,没有门环。

  “里面就是秘室,咱们走。”智多星说,举步跨入房中。

  秋华不知陷阱就在眼前,毫无戒心地随后进入。

  智多星到了铁叶门前,伸出抖颤着的手,迟疑地叩了三下,似乎已用尽了全力。

  秋华站在他身后,疑云大起,问道:“张兄,你似乎有点魂不守舍,也像是有点不支,是不是生病了?”

  智多星脱力似地倚在铁叶门上,转身向后一指,说:“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身后突有滑动声传来,沉重而响亮,似乎地面亦在震动。秋华在转身的剎那间,突然疾冲而上。可是晚了,后面上方滑下一座铁栅,根根粗如杯口,迅速地降下,“隆”一声大震,闭死了。

  “怎么回事?”秋华骇然问。

  “你抬头看看。”智多星向上指,吸着冷气说。

  顶上的承尘距地高仅丈二,光线幽暗,乍看上去,那些格子像是木制的,格子特小,格局丝毫不像承尘的木框架,其实是铁制的,每一格约八寸见方,粗如儿臂。铁格的十字交叉,露出一个酒杯大小的圆孔。这时,小孔中有物徐徐降下,寒光闪闪,愈伸愈长,原来是近尺长的铁尖,锐利如刀。整座秘室共有两百枚以上,像是森森巨齿。智多星脸色变青,悚然地说:“外面有人控制,只消令下,刀闸便会徐徐下降,将人钉死在地面上,纵是大罗金仙到了此室,也难逃此厄。”

  “令岳要杀在下不成?”秋华骇然问。

  “并不一定要杀你,只想向你要些东西。”智多星急急解释。

  “要什么?”

  “要宝物。”

  “见你的鬼!”秋华怒叫,一把抓住了智多星的右手脉门。

  “哎……放手!听我说。”智多星骤不及防,脱口大叫。

  ▼第十七章 临危窥凶阵

  秋华身入牢笼,陷身闸刀室,大难临头。

  他擒住了智多星,不管智多星的叫嚷,一声叱喝,出手如电,“噼啪噼啪”连抽智多星四记阴阳耳光,把智多星打得口中出血,晕头转向,鬼叫连天。

  秋华仍不放手,将他抵在墙上,手叉住他的喉咙,膝抵住他的肚腹,另一手食中两指,搭在他的眼皮上,恶狠狠地说:“在下身陷死境,你也活不成。”

  智多星心胆俱裂,嘎声说:“你……你杀了我毫……毫无用……用处……”

  “至少在下有人陪死,你是敖老寨主的女婿,有你在这儿,在下希望未绝。”

  智多星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浑身脱力,一双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秋华叉在咽喉上的手挣松了些,脑袋想摆脱双眼上的两个指头,却摆脱不了,恐惧地说:“吴兄,请……请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在下要先剜出你的眼珠来。你瞎了狗眼,把吴某看成贪生怕死的人么?哼!你以为吴某身陷死境,便会向你们磕头求饶?你简直在做梦。快叫你的泰山丈人和吴某说话,吴某要问问他存的是什么鬼念头,问他还称什么英雄好汉。”秋华凶狠地说。

  智多星不再挣扎,哭丧着脸说:“吴兄,你什么也不用说,只将天残丐所要的宝物说出,家岳便会网开一面,让你平安离寨,不然……”

  “吴某即使有宝物,也不能在人胁迫之下交出。”

  “等刀闸下降时,你便会……”

  “你便会第一个先死。”秋华冷笑着说。

  “家岳叫我诱你前来,本就不打算我能活。”智多星可怜兮兮地说。

  秋华一怔,讶然问:“难道说,令岳也存心要你的命不成?”

  “在下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孔公寨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天下间健壮英俊的男人多的是,死了穿红的,还有穿绿的,小琳不愁找不到新的丈夫。你杀了我无济于事,拉上我作陪未免得不偿失划不来。”

  “有你在,吴某不信令岳敢遽下毒手。”

  “他会的,不信你抬头看看。”

  异响声乍起,头顶的刀闸开始徐徐下降。

  “好啊!咱们已别无抉择,刀闸落下,第一个死的人,便是阁下。”秋华咬牙切齿地说。

  “不,只要你说出宝物的下落,便可脱离死境。”智多星铁青着脸,死瞪着徐徐下降的刀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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