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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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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改攻大方脉,是因为老朽成家甚早,无意在江湖混口食,更无意称雄道霸。”纪志远等于是承认了:“老朽知道你为何而来。” “老伯是此中行家,看气色便可断人生死,小可深信不疑。” “你所中的奇毒,不是本门所炼制的毒药。” “小可心中有数。” “所以,很抱歉。” “老伯,我这人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你这话有何用意?”纪志远脸色一变。 “老伯,我会用一切手段,来求证老伯是否有替小可除毒拔伤的能耐。我想,老伯该清楚手段两字的用意。可能的话,手段会成为灾祸的代称。” “你威胁我吗?”纪志远沉声问。 “我说的是实情,而且,我有还勉强可以算正当的理由使用手段。” “什么正当的理由?” “令师弟与我有一段不算愉快的牵缠……”他将与程贞(毒魔的女徒)打交道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就算我为人方正,冤有头债有主,不屑找毒魔的师兄泄愤,但我那些朋友,是否也有这种念头,谁敢保证?老实说,我那些朋友,已经有一半人以上,认为是毒魔派人向我下的毒手。” “你也相信?” “小可不相信,但无法勉强我那些朋友不相信。” 纪志远有家有业,岂能对这种威胁无动于衷? “你拖了多久?”纪志远不住察看他的气色。 “三个月,我自己曾经用千金九连散长期治疗过一段时日。” “唔!林屋山人的千金九连散?” “是的。” “难怪你能拖到现在。我得先作详细的检查,以及用药试验,才能给你正确的答复。” “那是应该的,小可相信老伯的医道。” “老朽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但愿小可能办得到。” “老朽替你拔除毒物之后,今后你不能向敝师弟寻仇报复,毕竟你并没在大崩香下受到真正的残害。” “那时小可放过他,以后更不会找他。小可一言九鼎,请老伯信任小可。” “好,我信任你,请移玉药室。” “谢谢。” *** 同一期间,宗宅的客厅气氛不寻常。 远在一个月以前,宗宅便有了麻烦。 雷电手宗一方退出江湖,是三年前的事,在本城所设的尚武堂武馆,则早在十年前就罢馆了。 一个退隐的名镖师,名气犹在,多少会有些麻烦,留有一些后遗症。 雷电手宗一方已经是半百以上年纪,须发已斑的瘦骨嶙峋的老人,外表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这是饱历风霜忧患的结果。像他这种人,吃镖行饭的确嫌老了些,难怪他早早急流勇退。 接见的来客,却是三个黑凛凛的大汉,和一个身材魁梧面目阴沉,一看便知不但孔武有力,而且阴沉难测工于心计的中年人。 “不是兄弟逼得紧,而是你宗老哥有了显明的违约事实,兄弟不得不来提醒你老哥。”中年人的神情阴晴不定,语气有软有硬:“令师弟在裕州,暗中阻止咱们的人建山门,不会是无中生有吧?” “尹老弟,阁下也该明白,宗某不但管不到裕州的事,更管不着敝师弟神鞭太岁宋兴的任何作为。”雷电手一脸委屈像:“这样就认为宗某违约,未免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那么,宗老哥不反对咱们向令师弟兴师问罪吧?”姓尹的紧逼问题核心:“宗老哥是否置身事外站在一边?兄弟要明白的答复。” “宗某不站到一边凉快去,行吗?”雷电手无可奈何地说:“别说是同门师兄弟,就算是亲兄弟,宗某也无能为力,你们会先一步收拾我,对不对?” “宗老哥何必说得那么严重?”姓尹的阴笑:“好,有你宗老哥一句话,兄弟就放心了。” “宗某已经表示得够明白了。” “谢谢。哦!顺便知会老哥一声。” “什么事?” “南郊安乐乡的汪公浩汪家那些人,昨天晚上已被咱们老大派人请到德安快活去了。他是贵地最后反抗咱们的人,今后贵地定然可以太平无事,皆大欢喜了。他实在不够聪明,是吗?” “宗某苟且偷安,接受你们摆布,也不见得聪明。”雷电手苦笑:“还没到盖棺论定的时候,老弟。目前你们是胜家,宗某只好听你们的了。” “识时务的人,永远是胜家。”尹老弟放杯而起:“哦!老哥不会派人暗赴裕州通风报信吧?” “我敢吗?” “不敢就好,告辞。” “请便。” *** 第三天,飞灾九刀首次出现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纪志远也在不远处活动筋骨,举手投足依然轻灵活泼。 “不能再劳动了,小伙子。”纪志远收势向他走近:“记住,欲速则不达。” “我这人就是静不下来。”他在石阶上坐下:“我觉得气机顺畅了许多,忍不住动的欲望。” “切记不可操之过急。”纪志远也在一旁坐下:“十天半月之内,如果你妄用真力,可不要怪我。” “后果是……” “你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做一个平凡的人。”纪志远语重心长地说:“也许,做一个平凡的人反而幸福些。” “也许。”他笑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走自己想走的道路。” “老弟意何所指?” “猪活得很幸福,不是吗?”他嘲弄地说:“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无忧无虑,不愁吃食,这是再美妙不过的事了。” 前进屋传来人声,一位仆人匆匆踏入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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