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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对面草丛中传出一声哈哈怪笑,踱出青道袍飘飘,干瘦得像老鹤一样的炼魂羽士道全,一双阴森可怖的怪眼可没有半分笑意。

  宇内双残的男残,最残忍的凶魔之一。

  昨晚毒手睚眦带了宇内双残前往五里亭示威,本来就存有歹毒的念头,准备大开杀戒,利用双残痛下毒手肆意杀戮。

  没想到路武扬的后续人马及时赶来,而且来的全是了不起的高手名宿,杀戮的毒计不得不因人手相差太甚而打消。

  这位号称男残的老道,不但武功超绝,而且道术通玄,生性极为残忍,江湖朋友提起这妖道,无不心胆俱寒掩耳而走。

  “一宫一殿的子女,确是郎才女貌门户相当。”炼魂羽士背着手走近:“贝施主,贫道愿任月老,撮合这大好姻缘,为武林留一佳话,为江湖生色,哈哈……”

  “有仙长执柯,贝某求之不得呢!”黄泉殿主也怪笑:“呵呵!而且深感光采,容后重谢。”

  “那就一言为定。”练魂羽士自告奋勇获得回报,立即咬定不放。

  “兄弟全权重托,不胜感激。”黄泉殿主再次道谢,得意已极。

  论声威,双残与黄泉殿不相轩轾。论个人威望,男残略高一级;论人手实力,黄泉殿却又占先。

  双方一弹一唱一合,敢拒绝他们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西门宫主脸色一变,已看出情势不妙。

  这附近隐藏有不少人,黄泉殿的八大鬼王可能都在。而迄今为止,黄泉殿主一直绝口不提,也不将人唤出,显然存心不良。

  而男残炼魂羽士,却是毒手睚眦的知交。

  一宫一殿谈了半天合作的打算,当然不再与鬼面神这股势力有关,而且日后必定有利害冲突。

  毒手睚眦与蓝家的人即使目前不便反对,日后也将面临不是你就是我的局面。图谋须及早,因此绝不会赞同一宫一殿合作。

  而男残却欣然赞同,而且自告奋勇撮合,岂不是太反常了?

  “西门宫主,不反对贫道充任男方的大媒吧?”炼魂羽士阴笑着问。

  “本宫主不但不反对,而且深感荣幸。”西门宫主不糊涂,反而表现得相当大方乐观:“小儿女们的终身大事,能找到相配的对象,乃是最值得宽慰的事,做父母的当然求之不得啦!”

  “宫主赏脸,贫道大感光彩。”

  “道长位高辈尊,对礼俗想必有丰富的认识,有关媒妁的礼俗规矩,本宫主当聘请地位与经验相捋的长者,为女方的媒人,与道长研商有关事宜,但不知道长何时有暇与女方的媒人洽商?”

  “哈哈哈……”炼魂羽士狞笑:“西门宫主未免太落俗套了。江湖人对礼俗毫不重视,对天地鬼神八字命相一类欺骗凡夫俗子的玩意不以为然。

  “男女之间,两情相悦,如果把那些骗人的玩意正经八百办理,一双有情人保证有七八双难结连理。

  “只要你们双方家长认为可以结亲,那就一句话,贫道只是做一个现成媒人,其他的事不值一提。西门宫主,贫道就听你一句话。”

  西门宫主总算完全明白了,对方果然存心不良。她的缓兵计行不通,妖道不啻提出了明显的要胁,明白地露出了狰狞面目。

  忍无可忍,她把心一横。

  女人本来就是不讲理性,属于情绪性的直觉反应,一受刺激就不顾一切后果。西门宫主号称妖邪,绝不是省油的灯,无名火一发,就有了激烈的情绪反应。

  “原来道长是个不信天地鬼神的人。”她脸色难看已极:“你这身道袍,想证明些什么?”

  “证明无为无不为。”炼魂羽士也脸色一沉。

  “无所不为?”

  “正是此意。”

  “道长做过媒?”

  “这……可能做过几次。”

  “懂得多少媒人的规矩?”

  “西门宫主,不要说题外话,贫道做媒……”

  “你做过几次媒,但……你像个媒婆吗?”

  “女人!”炼魂羽士的嗓音好可怕:“你胆敢侮辱贫道,贫道要你生死两难。”

  黄泉殿主举手一挥,四面八方人影纷现。

  八大鬼王分守着八方,形成五六丈外一道重围,一个比一个狰狞,真像来自阴曹地府的厉鬼。

  黄泉殿的八大鬼王,只是派在外面活动的爪牙对外的总称,其实不止八个,八大鬼王只是得力爪牙的统称而已,数量多少谁也弄不清。

  有时候,八大鬼王可能在相距千里的两处地方同时出现,甚至在三四处地方同时露面,即使一个鬼王出现,也会声称八大鬼王在此。

  西门宫主知道大事去矣!已经落在对方暗算中了。

  “女儿。”她向爱女咬牙说:“你如果愿意,为娘的不勉强你。如果不愿意,拔剑!”

  “娘的意思呢?”西门小昭心中焦灼:“女儿事小,娘才是重要的事。”

  “你如果愿意,跟他们走。今后,不要踏入碧落宫一步。”

  “娘……”

  “娘宁可死,绝不会忍辱偷生。”

  西门小昭铮一声拔剑出鞘,神色庄严。

  “女儿有把握和信心,可以杀死他们一半人。”西门小昭沉静地说:“同时,女儿保证不会活着落在他们手中,玷辱碧落宫的声誉。”

  “女人,一只活的蚂蚁,也比一头死的狮子强。”炼魂羽士厉声说:“你们没有任何机会,外围的人,会用暗器把你们击毙。

  “贫道行法移山倒海,你们必定跪伏如羊任由宰割,毫无凭武功一拼的机会。哼!贫道法外施仁,给你片刻思量的最后机会。”

  西门宫主快到了爆炸边缘,右手拔剑出鞘,左手一拍革囊,三枚霹雳五雷梭悄然滑入掌心隐在袖内。

  她心中是明白的,妖道施起妖术来,她母女可能真没有任何机会了。

  她对妖术一窍不通,只从传闻中知道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异能奇技,对不可知的事物,她怀有恐惧是正常的反应。

  “我们必须抓住一击的机会,女儿。”她低声向女儿交代,意思是快准备发动。

  蓦地,正东方向传出一名鬼王的沉叱。

  叱声似乍雷,吸引了在场的人。

  那位鬼王的沉叱,是仓猝间向一个黑影刺出一叉。

  这种三股叉俗称托天叉,又长又沉重,外叉锋宽一尺半,遮蔽面广,攻击面也广,猛虎也禁不起这一叉,没有千斤神力,很难挥动自如。

  据说,阴司里的鬼王、鬼卒、鬼差、鬼役,都使用这种叉,一叉可以叉起几个鬼魂往刀山血池抛。

  黑影单手扣住了叉杆,左手如刀,插入鬼王的右胁,而且好像手指抓了一把内脏,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插入腹内的一抓。

  也可能是扣住了两或三根胁骨,往外一拉骨折肉开,内脏外溢有死无生。

  “飞灾九刀……”有人惊叫。

  “呃……”鬼王惨叫,身躯突然飞摔出丈外。

  飞灾九刀左手全是血,双手试试叉的重量,突然信手将叉飞摔。

  最近的另一位鬼王,正挥动开山斧从斜刺里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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