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云中岳 > 魅影魔踪 | 上页 下页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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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叱,他利用扭体急转解脱法,把那人扭转、旋出、真力倏发。 那人飞滚一匝,猛地向巷底一窜,三两间便消失在黑暗的巷底屋角下。 “你走不了,女人。”他怒叫,破空疾掠。 那是一条防火巷,夹峙的风火墙甚高,因此最为黑暗,里面已毫无声息。 他不能追,得取回木箱,追也追不上了,只好乖乖放弃,颇感惊心,这女人贴身缠斗的技巧棒极了。 他知道这女人是谁:神针织女徐菡英。 如果他晚一步发现是女人,他必定下重手是大赢家。 *** 五更天,他出现在一栋小楼的明窗外,像一只蝙蝠,贴在窗上方的雨檐下。 窗内黑沉沉的,听不到任何声息。 白天他对见我生财的亲近朋友,作了一番不怎么深入的调查。 对那位他颇为激赏的织女,也下了一番工夫,查出这位织女的落脚处,这并不难,织女与见我生财的女儿是亲密的闺友。 京师气候酷寒,房屋高度有限,门窗普遍小而坚牢,宵小窃贼穿房入户并不容易。 这种富是不能撬开的,里面有扣、有闩、有衔,而且撬动势必发出声音,极易惊动房内的人,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毁窗而入。 一声暴震,他像攻城的撞木,撞破窗冲入房内,响声打破夜空的沉寂。 “牛郎来会织女啦!”黑暗中传出他的怪叫声。 里面连续传出隆然大震,而且有泼水的怪声。 显然里面家具设备一团糟,泼水声更糟,楼上泼水,楼下岂不也跟着遭殃? 他重新出现在窗口,与进去时的形状完全不同了,像是变成另一种形状的怪物,更令人感到恐怖。 浑身湿淋淋,丝绸制的头罩衣裤,紧贴在身上,人的轮廓原状毕露,成了一个怪斑怵目的裸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也许应该称为鬼物。 没淋湿之前,他的形状不具人形,神似一段被藓苔腐蚀中的烂木头,湿了便成为裸人似的鬼物,两者唯一相同的是:斑纹并没改变。 “最后笑的人才是赢家,你不要笑得太早了。”他扭头向黑暗的房间高叫。 楼下灯光倏现,院子里有人影闪动。 跳出破窗,飘落邻屋的瓦面,窗口出现神针织女的面孔。 右侧的邻房有人在启窗。 没有笑声传下,他掉头飞掠而走,天快亮了,左邻右舍皆被惊醒,不能再逗留。 输了认输,他对这位难缠的织女,印象愈来愈鲜明强烈,好感也愈来愈浓烈。 这位大姑娘居然知道他会来,在房中布下了陷阱,他一头撞进去,撞翻了巧妙架设的家具,像是一头栽入垃圾堆,狼狈不堪。 更令他难堪的是,上面放置了几盆水,一碰就倒覆,正所谓冷水淋头。 “很有意思,是个妙人儿。好,看你到底有多少神通。”他在心中打算,被这位漂亮刁钻的大姑娘,吸引得有点心猿意马,决定留下来别别苗头。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返回旅舍更衣,浑身湿淋淋,身上感到不舒服,心里也大感懊恼,居然被一个小姑娘两次捉弄,真应了一句俗话,阴沟里翻船。 心中有事,便忽略了四周的动静,戒心几乎尽除,飞檐走壁直奔旅舍。 后面,黑影紧追不舍。 *** 城内有夜禁,三更一过便人止灯熄。 城关外,却是不夜城。 绕城而过的官道两旁,房屋愈建愈多,早已形成市街,白天被塞车所苦的旅客,夜间畅通陆续抵埠,因此前关的旅店,清晨落店的真不少。 六福客栈附近,半条街成为夜市,旅店、食店、驴车站房、小商店……彻夜营业,灯光通明,行人往来不绝,车马抵埠的噪音一阵阵扰人清梦。 在这里闹市行走,绝难隐瞒有心人的耳目,街两旁的门灯光度虽然有限,仍可看清行人的面貌。 一个看似鬼物的人,怎敢在街上行走? 追踪的黑影跃落南关的市街屋顶,便失去九州冥魔的踪影,心中一急,便由屋顶跃走如飞,在这一段市街寻踪觅迹。 街南,是本城最大的旅舍高升老店,往北二十家店面小巷旁,便是旅客品流复杂的六福客栈。 黑影穿的是暗灰色紧身夜行衣,背上系有剑,也画了花脸,所以不能在街上行走搜寻九州冥魔,当然也知道九州冥魔不可能在街上窜走。 九州冥魔是在这一段市街失踪的,一定消失在某一条小巷内,藏身处该在这附近,必须快速地找出蛛丝马迹,不然就枉劳心力了。 夜间在街市跟踪,是极为困难的事,除非能紧蹑不舍,而紧蹑根本不可能,越过一座房屋,便可能失去形影了,人手不足更是困难重重。 白天盯梢,人手不足也成功机会不多。 这黑影只有一个人,跟踪的确自不量力,早已知道九州冥魔了得,当然不敢跟得太近。 在城内的屋顶追逐尚无困难,出了城目标改走街巷,三转两转便失去目标的形影,这是一次失败的跟踪行动。 府城外围的四周,并没建有关城,仅在习惯上把四门外依城而建的市街,称为东南西北四关而已。 唯一分隔的障碍,是四丈宽的护城濠,也称为池。 六福客栈位于南关大街,后街是住宅区,后街也叫半边街,因为民宅面对城濠,城濠一面没有房屋,有植了柳树草木丛生的濠堤。 黑影跃登后街的一家民宅,快速地越过一座小楼,希望在屋上快速移动中,能发现屋下的动静。 目标如果在这一带房舍藏匿,入屋时必定可见动静,一旦入室安顿毕,就不可能再看出征兆了。 这条后街的民宅很少有楼房,即使有也高度有限,高处不胜寒,楼愈高,冬天愈冷,所以有些楼房,修建时采取半楼的型式,屋顶的高度皆在两丈以下,一个轻功高手如果有地方起跑,跃登屋顶并无困难。 这个黑影轻功出类拔萃,不需足够的地方起跑,在原地以一鹤冲霄身法跃升,可以飘落檐口上方三尺左右,这种高度,已是人的体能极限。 刚纵落邻屋的屋顶,下降的高度仅丈余,屋瓦毫无声响发出,似乎脚下的重量并不存在。 稳下身形的瞬间,眼角看到异状,有人从楼上的窗口飞出,速度相等,但飘落在左侧,中间隔着屋脊,相距仅两丈余。 “嘿嘿嘿嘿……”跟踪飘落的人,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刺耳阴笑,双手的大袖一挥,传出的风声也令人心惊,表示一双大袖的劲道可怕,是某种功能怪异的袖功。 黑影本能地戒备,警觉地拉开马步扬掌待敌,并无拔剑的打算,因为已看出不是九州冥魔,是一个穿着博袍,梳了道髻的老人,发髻已呈现灰色。 “鼠辈斗胆,敢在老夫的落脚处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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