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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妖道的惨叫声,惊醒了失魂的雷少堡主,他更快,一跳便扑在妖道的身上,双手扣实了妖道的脖子,切齿叫:“我要将你剖腹剜心,方消心头之恨……”

  雷堡主到了,急叫:“儿子,要活的。”

  剑拔出,鲜血泉涌。雷少堡主放手,一掌拍在妖道的脊心上,发疯似的将妖道抓起,咬牙切齿地叫:“把解毒药拿出来,不然我要生啖你的肉,吸你的血,你做鬼也休想超升。解药,解药……”

  太玄子已是半条命,脊心被击,整个身躯瘫痪了,气息奄奄地说:“贫道除……除了一把桃木剑之外,身外物全……全丢失了,哪……哪还剩……剩留下解药?”

  雷堡主及时制止儿子宰割妖道,将人接过厉声道:“太玄子,你不想活?你不想搏杀印小辈报仇?你不想重建九阴教?”

  “可是,你向贫道下……下毒手,贫道固……固然含……含恨九……九泉,你……你们也……也将与贫道陪……陪葬。”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们可重头开始,同心协力雄霸天下,雪耻复仇犹未为晚。”

  “解药放在……城内……”

  “在何处?”

  “在一处只……只有贫道方能觅到的隐……隐秘所在。”

  “带我们进城去找。”

  “贫道已……已不行了……”

  “在下替你裹伤,你死不了。”雷堡主欣然地说,扭头叫:“快替他裹伤……咦!”

  地下躺着已奄奄一息的鹰爪王权,似乎已昏迷不醒。两个爪牙已踪迹不见,可能是悄然逃走了,也可能是遭了毒手被人掳走啦。

  只剩下他父子两人了,还有个半条命的教主太玄子。雷堡主倒抽一口凉气,恐惧地说:“儿子,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准备走。”

  他亲自撕衣袂替妖道匆匆裹伤,由雷少堡主背上动身,突听到右面的一条山脊上,传来大荒毒叟发狂般的厉叫声:“印小辈,老夫要求公平一决,你出来,出来方是大丈夫,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好汉,出来!出来!”

  相距约在两里外,大荒毒叟在山脊的短草中,挺剑向空寂的四周吼叫,四面团团转,形如疯狂。

  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四周一两里内鬼影俱无,显然老毒魔昏了头,在对山林草木穷发疯,像一头困在槛中的猛虎。

  再往右面一条小脊望,山尾近水际的山顶,似乎有人在野宴,相距甚远,看不真切,但从身材与衣着猜测,依稀可辨有男有女,有人席地而坐进食,有人站立眺望,可看出有五个人,但那几株亭亭如盖的苍松挡住视线,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看情景,像是在此赏景的游客。

  雷堡主心中一动,说:“儿子,咱们去会合大荒毒叟。”

  “找他讨解药?”

  “岂不多一线希望么?”

  “但……老魔的毒可怕,万一咱们反被他所制,岂不……”

  “有他在,印小狗也有顾忌,利害相等,值得一试。如果印小狗追袭,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同时,咱们可从湖中脱身,不必顾忌机关陷阱了。”

  “从湖中脱身?”

  “你看到那群游客么?他们必定备有船,咱们抢船脱身,万无一失。”

  雷少堡主欣然道:“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爹,走。”

  “为父探路,走。”

  ▼第五十九章 剑蒂情梦

  沿途发现不少尸体,天气冷,尸体总算尚未发臭,但血腥中人欲呕,惨象令人心惊胆跳。

  雷堡主横行江湖数十年,是黑道的霸主,可说杀人无算满手血腥,但看了这些同伴横死的惨像,也为之惨然色变,心中发寒,在死亡的威胁下,畏死的念头比任何人都强烈,这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才知道被人迫害的滋味。

  没有人把守的机关陷阱,在白天里都成为废物。

  父子俩小心翼翼沿山脊探进,破除不少窝弓、吊索、圈套、兽夹、刀阵,不久,已可看到大荒毒叟了。

  大荒毒叟仍在狂叫:“印小狗!有种你给我滚出来,拼个你死我活。看见了么?我在此地,在此地等你……”

  雷堡主小心地钻出及肩草丛,踏上山岳叫:“于兄,不要叫了,咱们走吧!”

  大荒毒叟突然掩面哀嚎,像是中箭的哀猿,惨然叫:“我有何面目去见江湖朋友?花了一生心血与三位道长筹组九阴教,一夕之间全军覆没,门人子弟死得一干二净,一生心血付东流,我有何面目还在江湖活现世?我与印小狗仇不共戴天,我要与他拼了。”

  雷少堡主将妖道放下,厉叫道:“你要拼就留下吧,把解药给我们。你要死就死吧,不要拖咱们在黄泉路上做伴,咱们雷家堡的好汉,为了你已经伤亡殆尽,对得起你了。”

  大荒毒叟乖戾地叫:“休想,要死大家死,要活大家活。黄泉路上阴惨惨,多一个伴便少一分寂寞。”

  雷堡主倒是沉得住气,苦笑道:“于兄,好死不如恶活,一个活的老鼠,也比死了的一头狮子强。目下有机会脱身,你为何不一同走?”

  “哪来的机会?”

  “前面湖滨的山头上,不是有几个游客么?他们定是乘船来的,咱们可夺船脱身。”

  大荒毒叟打一冷战,脸色灰败地说:“你说前面山头上那几个人是游客?”

  “是啊,你瞧。”雷堡主向前一指说,那座山丘比这里地势高,已可清晰地看出男女的身影了。

  “你在做梦。”大荒毒叟恐怖万状地说。

  “做梦?那不是游山玩水的人?”

  “那里面的几个男女中,有一个是酒狂。”

  雷堡主父子大骇,雷堡主如中雷殛,战栗着问:“天!真……真的?他……他没死?”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甚至可以向他打招呼。”

  “这……”

  “如果能走,于某还不走了?我已接近他们至三二十步内,酒狂摇着酒葫芦叫我滚过去。他的一个年轻门人印小狗,便将咱们九阴教两百余名江湖高手武林名宿,杀了个落花流水,再由他亲自出面拦截,那还了得?你如果不怕,那就走吧,咦!你把教主怎样了?”

  妖道躺在草中,呻吟着说:“他……他偷……偷袭……”

  雷堡主冷哼一声,抢着说:“雷某赫赫一代黑道霸主,被你们用诡计胁迫入伙,受尽了冤气,可说恨重如山,也是天下第一堡的奇耻大辱,早晚要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雷某岂是甘受胁迫的人?把解毒药交出,万事全休。不然,咱们必须有人在此血流五步。咱们好来好去,于兄,放明白些。”

  大荒毒叟一咬牙,问:“给你解药之后,你肯同心协力重整九阴教么?”

  “我答应你,但咱们得另举教主。”雷堡主一口答应,不假思索,显然胸有成竹。

  “我信任你。”大荒毒叟也爽快地说,探手入怀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颗暗褐色的丹丸,又道:“这是第一次服用的解毒丹,十天之后,再另服第二种丹丸,蛊毒便可完全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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