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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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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追,老鬼仍可用手发射毒针。”李季玉拾回刀,阻止欧阳慧上屋追赶。 欧阳慧总算接受劝告,后空翻消去上纵的冲势,对怨鬼的毒针,确也心中懔懔,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上次在观音门,怨鬼那一针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另有心懔的理由,心理上并没有必胜怨鬼的信心,凭武功,她也奈何不了怨鬼。 “小慧,今后你必须提高警觉,别让这老鬼有机会蹑在你身后暗算,走在大街上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给你一针,不要再在外面乱跑好不好?”李季玉叮咛:“这老鬼的兵刃,不论长短都可以发射毒针,防不胜防。走,我们到太白居晚膳。” 经过怨鬼的骚扰,情欲之火早已烟消火灭,哪有心情继续偷欢?心歉的念头克服了生理的悸动。 “下次,哼!我一定毙了这老鬼,一定。”欧阳慧几乎要咬牙切齿了:“季玉,你千万不要上这老鬼的当。你更要小心防备他暗算你,跟我到汉府安顿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在汉府我算那条葱?走吧!”李季玉拒绝至汉府的心意极为坚决。 “以后再说。”欧阳慧显然无意放弃说服的念头。 *** 太白居酒店格调并不高,但在江东门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店了,三家门面,各有两进食厅。 左首一间,是高尚食客的宴会厅。 一则一进没隔开小间,有十余副雅座。 后一进设有厢座,密闭式的空间闲人勿入。 李季玉是太白居的常客,经常和朋友在这里宴会。 本来打算在厢座和欧阳慧安静地晚膳,不受其他食客打扰。 太白居的宴会,通常在夜间起更后开筵。 傍晚进膳期间,雅座与厢座甚少食客光临。普通食客只要求填饱肚子,酒足菜饱便不再逗留,犯不着多花银钱在雅座充阔佬。 踏入嘈杂的店堂,他愣住了,进退两难,也进退不了。 左首雅座食厅门内,刚好踱出天地双杀星。 “好哇,小李,来得好。”天杀星一眼便看到了他,落在他身上的阴森目光,居然有阴森的笑意,话是向他说的,目光随即转落在假书生欧阳慧身上:“这边坐,两位是咱们的贵宾,不打不成相识,相识也该赏脸呀!对不对?请。”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欧阳慧不悦地拒绝:“李兄的一举一动,皆在你们的有效控制下,在这里摆鸿门宴等他,多妙的打算哪!李兄,我们另找地方晚餐,不上他们的当。” “唷!有你这位汉府的欧阳小姐在,我们哪敢得罪你们呀!”地杀星陈忠也一反往昔的债主面孔,阴笑不再慑人:“本司已不再管小李的事,你用不着替他的安全担心,是吗?一切有你撑着,天掉下来也压不到小李头上,除非你撑不住……” “谁敢说我撑不住?哼!”欧阳慧受不了激,领先便走:“我在汉府地位并不重要,你们可以放心大胆把我打入天牢。而且汉王殿下在皇上身边,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斗心机,她比天地双杀星差了一段距离。 镇抚司虽然皇家特务,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势,任何人也敢碰,包括所有的龙子龙孙皇亲国戚,都在特务们的有效控制下。 可是,汉王不但是皇帝的次子,更是皇帝的爱将,燕兵南下争皇位,以及北征大漠,汉王都是勇冠万军的急先锋,出生入死号称当代西楚霸王,威震天下的飞龙秘谍大半是他的部属。 汉府的家将与铁卫军,杀起人来有如砍瓜切菜。 镇抚司的人,见到汉府的人,有如老鼠见猫,被杀掉也无处呼冤。锦衣卫指挥使绝世人屠纪纲,唯一害怕的人就是汉王殿下。 欧阳慧是汉府的特殊人物,外界不明她的身世,在京都特别活跃,天不怕地不怕。镇抚司的人谁都敢碰,就是不敢碰汉府的人。 因此第一次在莫愁湖露面,镇抚司的人乖乖偃旗息鼓。 在大庭广众间,天地双杀星天胆也不敢碰她,她有恃无恐,气冲冲地踏入厅门。 这些人打扰了她和李季玉独处的聚会,心里生气便形于表面,再被激将法一激,她像是吃了一桶火药。 近走道的一桌,另有五个镇抚司的密探在座,其中有最残忍阴毒的白无常,五个人在品茗,酒菜还没上桌,五双怪眼阴恻恻目迎她入厅。 食厅空荡荡,只有这一桌有人,可能店伙计已受到警告,不许其他食客进入。十余副桌面,这种大八仙桌可坐十二个食客。 “请坐请坐。”天杀星客气地请两人就上首主客座:“选日不如撞日,恰好碰上正好把酒言欢。太白居没有汾酒,用徐沛高粱冒充。小李是酒将,徐沛高粱正好合口味。欧阳小姐可饮女儿红,太白居的女儿红来自绍兴,真的不错,小李知道何处有好酒。” “上菜。”地杀星向在一旁伺候的三名店伙下令。 “呵呵!诸位大概把我的底全摸清了,连我喜欢甚么酒也一清二楚。”李季玉一点也不介意身在虎狼的包围圈,豪迈地笑:“如果我所料不差,我曾经光顾的每一去处,包括教坊曲院,你们都查过了。诸位将爷如果有兴,咱们论碗拚徐沛高粱,把我摆平,就可以把我抬进镇抚司衙门了,呵呵!” “得问我肯是不肯。”欧阳慧黛眉一挑,冷冷一笑:“七比一,哪能拚酒?要拚必须公平,他们七个人等于一个,你喝一碗,他们每人都得喝一碗。我监酒,不然就不许拚。” “唷!你管他管得这么紧……”天杀星笑得暧昧。 “我是他的朋友,有事得替朋友主持公道,无所谓管与不管,不然要朋友干甚么呀?”欧阳慧不介意天杀星的弦外之音,落落大方把店伙送上的杯盘碗筷挪开,只留下一只碗:“一碗大概有五两左右,你们谁有三斤高粱的海量?以十碗酒为上限,有谁反对吗?” 李季玉首先表示要拚酒,天杀星也指出李季玉是酒将,因此她对李季玉有信心,公平拚酒,这些人必定奈何不了李季玉。 江南人不喜欢喝烈酒,三斤徐沛一锅头高粱烧,可以醉倒一条牛。拚酒,没有技巧可言,硬碰硬,每人面前倒三碗酒,互相逐碗喝光。 监酒的人注酒入碗,平碗面为止。 谁口角有酒流出,监酒的人立即执罚重新将酒注满。如此每次三碗,十碗酒足有五十两。谁先醉得坐不牢,谁就是输家。 所谓有海量千杯不醉,那一千杯酒绝对不是徐沛一锅头高粱烧。这种酒倒在碗中用火点燃,几乎可以烧得一滴不剩。 天杀星七个人傻了眼,七个人轮流车轮战逐一上阵,摆平李季玉绝无问题。七个人同时公平拚,可以预见的是,喝不了三五碗,至少有一半人醉倒。 “好了好了,咱们请客不是请客拚酒的。”地杀星出面打圆场,咱们真有事要和小李谈谈。” “哦!要谈甚么?”李季玉说:“我要说的话早就说得一清二楚,态度也表明得一清二楚……” “谈他们的事。”地杀星伸手向食厅门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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