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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他一声虎吼,全力缩腿,上身前扑,“饿鹰搏兔”双手齐出,扑上了。

  “啪!”姑娘没击中膝盖,打中了他的右小腿外侧,一声之下,他感到腿骨像被火烙,沉重的劲道直迫骨髓。

  但他挨得起,炁极气功令他护住了骨肉,只将他震得下体向左荡。同时,他的手已扣住了姑娘的右肩。

  “哎……”姑娘惊叫,一时大意,被他用无赖的打法缠住了,左手一勾,反扣住她的右肘臂,食中二指压下曲池穴。

  两人上身几乎相贴,生死一发。他左手突出,抱住了姑娘的小弯腰,他的手大指又长,几乎控制了姑娘的大半腰干,指力突发,姑娘浑身发软。

  “谁敢上?站住!”他大吼,站稳了。

  小姐见侍女遇险,刚掠近身侧,被文昌的吼声所镇,站住了,冷冷地道:“放下我的人,不然你将后悔。”

  被制住的姑娘右肩被制了一半,小腰更是致命的要害,但仍不放开扣在文昌臂上的手,娇叫道:“小姐,用弹指绝脉制他。”

  但文昌手上又加了一成功,并将俘虏推向小姐方向,暗中运气压下右小腿的麻木和疼痛感,一面厉声道:“谁敢上前,必定有人后悔,咱们无冤无仇,在下不想和你们为敌。亮万,在下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日后也可提防些。”

  被制的侍女被面对面贴身制住,羞愤难当,大概她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拉得如此接近,不但又羞又急,而且文昌的男性气息和奇怪的体温,叫她心中发慌,颤声叫:“小姐,制……制住这狂……狂徒。”

  “再叫,制死你的穴道。”文昌凶狠地叫。

  姑娘在他手中挣扎,那叫他熟悉而难以言传的感觉,也叫他血脉贲张。

  他依稀觉得她似乎变成了黑魅谷真,更像非我人妖的手下美侍女,假使不是在生死关头,他可能要放肆了。

  小姐站在八尺外,另一少女已离开逐渐苏醒的虬髯客,伸手拿剑,小姐摇手止住侍女拿剑,道:“小惠,亮本谷名号。”

  小惠俏生生一字一吐地叫:“白头炼狱,来者不归。”

  文昌吓了一声,变色问:“你们是炼狱谷的人?”

  “你要本姑娘再说一遍?”小姐泰然问。

  文昌挟持着人往后退,道:“难怪,一名侍女也几乎比在下高明……”

  怀中少女抢着叫:“不要脸!我根本没有全力对付你,也没用重手法……”

  “在下同样未用重手法,不许你乱叫。”文昌抢着叫。

  “偏要叫,你用无赖打法,不要脸!”

  文昌应了一声,向小姐叫:“不许跟来!”

  “放下本姑娘的同伴。”小姐答。

  “十丈外再放,在下惹不起炼狱谷的人。”

  文昌往后退,小姐果然不敢跟来,但被制住的姑娘却不安静,抬头向文昌打量,相距很近,呼吸几乎可闻。

  首先,她发现文昌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其次,她感到眼熟,定神再看,惊喜地叫,“天!是你,你……”

  文昌以为被她看出面容,也许她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对头,也许是黑魅谷真的手下,吃了一惊,蓦地将她推出,叫:“不许赶来,免得有人溅血在暗器之下。”

  叫声中,放开少女,转头全力狂奔,三五个起落便隐入夜幕之中,去如脱兔。荒野中林深而又泥泞,女孩子想追赶确是不便。

  小姐奔到一把挽住小女,急问:“小兰,你没事吗?”

  小兰指着文昌的去向低叫道:“追!小奴没事……”

  “他是谁?你认得?”

  “小姐,他是和少爷在村店出现的大个儿青年……”

  “哦!是黑大个黑铁塔?不像哩!”

  “是另一个,那英……英俊的高个儿。快追!少爷的下落定可从他身上问出。”

  “追不上,算啦!彭叔已在府城等候,小捣蛋逃不掉的。”

  三位姑娘正是曾在林曲小酌出现的人,小姐是方小娟,两侍女一叫小兰,一叫小惠。和文昌动手的是小兰,她的内力修为比文昌差点,指掌上的造诣却比文昌胜了一筹。双方无仇无怨,用不着下杀手,而且她大意,没想到文昌的内力修为如此高明,虽先扣住文昌的曲池穴,仍被文昌所制,假使真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

  三女回到虬髯客身畔,并肩站在一旁。虬髯客悠悠醒来,身上的割裂疼痛叫他呻吟出声,含糊地叫:“冤冤相报何……何时了?放我一……一条……生路,放我……我……我不要死,不……”

  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伸手去抓眼前的一只小弓鞋,竭力大叫:“还我的百……百宝囊,除了九转……玄丹,都……都给我。”

  弓鞋不见了,耳中传来悦耳的嗓音:“阁下清醒清醒,你的对头他走了多时。”

  他心中一震,拉回了神智,喘息着费力地坐正身形,定神看去,只看见三个模糊的人影,心中大定,嘎声问:“尊驾是谁?你是说的人,他走了?”

  “不错,人,他走了,老伯尊姓大名,何故落得如此狼狈?”

  他心神一懈,几乎躺倒,喃喃地道:“他……他……不杀我,为何?为……为何?”

  “老伯,为何?你自己该知道。”

  “老朽姓吴名信,是诸位出手救了老朽么?”

  “也许是。哦,尊驾定然是为恶江湖的虬髯客吴信。”

  虬髯客似未听清,发狂地在身上探索,最后恨声狠叫:“他抢走了我的百宝囊,我的九转玄丹,我的金珠……天那!这小狗该受恶报。”

  “咦!你为害江湖至今未受恶报,用不着咒人了。”

  虬髯客总算听出是女人说话,惊奇抬头问:“咦!你们……”

  “别问我们是谁,将你的遭遇说来听听,也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啦!”

  虬髯客长叹一声,凶焰尽消,黯然地道:“不必说了,也许确是我的错,十年前他还是个小娃娃,拼死救了我一命,我却恩将仇报反而杀他,不知怎地他仍能活命,今晚他又在七幻道老杂毛手上救了我,带到这狠狠打了我一顿,不过他抢走我半生心血和仗以防身保命的九转玄丹,我不会放过他,他非死不可。”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方小娟不悦地说。

  虬髯客哼了一声,暴躁地叫:“不要管我老夫的事,走开,走开!”他在地上摸索,找他的兵刃龙首短杖。

  “那人姓甚名谁?”小娟仍往下问。

  “叫蔡文昌,十年前,他是一个备受虐待的孤子,目下是江湖的小贼强盗。”

  小娟转头便走,与两婢向西行,惑然道:“原来是今天大闹府城的蔡文昌,奇怪,小弟聪明人,为何竟会和这种小贼交朋友?”

  小兰急忙分辩道:“不!蔡文昌不是小贼,小贼不会有如此高明的造诣,更不会轻易放过曾经对他恩将仇报的虬髯客。”

  “这就是古怪之处,走!回府城,明晚我们要在这拦截碧眼青狮,必须养精蓄锐,今晚贼秃不会来了,小惠,你到官道设伏处知会富叔叔一下,我和小兰先走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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