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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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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被文昌冷静的神情,以及咄咄逼人的话锋所镇住,二十余名高手都是了不起的有名人物,对方只有孤家寡人一个,竟敢口出不逊,可知必定不是无名之辈,不由他不惊,凶焰消去不少,马鞭在半空中停住了,怪眼一翻,问:“阁下尊姓大名?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文昌冷冷一笑,撇撇嘴说:“尊驾又高姓大名?你又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中年人突然翻腕抽出背上的旗子,迎风一展。那是一支红字令旗,是九宫堡五面红字旗之一,在绿林中地位极高,在江湖声威所至,人人听命。红字旗展出,大吼道:“黑令中天,威镇宇内。红字令北字旗主太行山擎天一剑童威。亮万。” 文昌呵呵大笑,笑完说:“童寨主,快收起那支赶苍蝇的旗子,鬼叫什么?大爷耳朵又没聋,叫得那么大声干啥?我,亡命客蔡文昌。你,来得正好。哈哈哈……” 在狂笑中,文昌滑下马背,将牵马绳挂在路边树干上,泰然从容向擎天一剑迎来。 他报了名号,十余名大汉吃了一惊,不等招呼,纷纷下了马背,抽出鞍边的兵器佩上,向前急掠,在两侧雁翼展开,神色都有点紧张。 擎天一剑先是一怔,略一打量,冷笑一声跃下马背,将座骑赶开往前迎来,不屑地说:“久闻尊驾的大名,如雷贯耳,只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宇内高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毛孩子。耳闻不如目见,传闻失实,委实令在下失望。不过,阁下的狂妄之气倒也令在下佩服。小辈,举剑上。令主用十万火急的绿林帖小题大做,不过太重视阁下了。你上吧!童某今天要为令主分忧,活擒你示众断肠崖。” 文昌沉着地向前徐迎,轻笑道:“听说你是北地武林第一剑,剑上造询艺压九宫堡三大高手,平时与令主兄弟相称,为九宫堡出尽死力,在下遵命上,看看大名满江湖的擎天一剑是否浪得虚名。” 两人在八尺外站住了,文昌的剑系在腰上,擎天一剑的剑系在背上,在背上不妨碍身法的移动。 “举剑!”擎天一剑傲然冷叫。 文昌淡淡一笑,手徐徐伸向剑靶,但一触剑靶,却碧芒突现,奇快无比,光芒已射向擎天一剑的胸口,一静一动之间,差异太大,出奇地迫近了对方身前。 擎天一剑认为文昌年纪太轻,大意了,手刚接触剑靶,彻骨剑气和触目光芒已经要接体。他心向下沉,大吃一惊,百忙中向后一退,退出丈外方拔剑出鞘,定睛一看,心中一凛。 文昌并未追袭,轻扶着剑反而一步步向后退,似乎并没进过招,脸上的笑容充满不屑的神容,说:“童大寨主,下次千万不可大意,你拔剑的手法太慢,怎能狂妄地指使别人拔剑?上啦!你还有机会抓回先机找回场面,这次可不能使玩笑,用不着喂我的剑。” 擎天一剑羞愤交加,狂怒掩盖了他的灵智,咬牙切齿挺剑即进,风雷之声震耳,招出“射星逸虹”,一长一短两道剑影递出,攻向文昌的胸口。这一招他用了全力,内力发如山洪,对方如果举剑化招,绝难震出他的剑,如果闪避的后退,他便可以人影附形一举迫入得手。 怎知文昌不化解他的凶猛招式,身形一转,刚避过剑尖,碧芒也反迫近他的右肘下,不由他不变招自保,先机立失,急忙左闪沉剑,招化“狂鹰展翼”,剑向旁张,是化招自保,而非以攻反攻。 文昌一声长笑,剑化龙腾,连攻七剑之多,迫近了两丈地盘。擎天一剑左挡右错,狂怒地化招,却无法回敬,在一阵铿锵剑鸣中,满头大汗步步后退,碧芒如无数电虹,在他胸腹之前飞射狂舞,每一剑都似乎要贯体而入,每一剑都辛辣无争锐不可挡,剑气空前凌厉,迫得他的护身内家真气似要脱体而散。 文昌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紧迫抢攻,一面笑道:“童寨主,你的绰号定是自己取的?自吹自捧,太差劲了,着!着着!” “铮!”一声暴响,擎天一剑的剑被震得向外荡,中宫大分。接着碧芒两闪,奇速绝伦,入影乍分。 “哎……”擎天一剑叫,踉跄后退,脸色死灰,左胸近肩井处,鲜血流出伤口,他背上的红字旗子,齐肩而折,折断了令旗飘落地面。 也在同一瞬间,有人看出危机,吼声震耳:“咱们上!毙了他!” 人影急闪,左右的悍贼一拥而上。 文昌一声长啸,剑涌万道碧虹,左闪右射风雷俱发,“铮铮”之声震耳欲聋。三两转之下,恍若电光疾射,攻进的人反向后退,人影倏止。 三支剑两把刀飞出三丈外,“哎”一声狂叫倒了一个。“啊”一声狂叫接着响,三名大汉手按右肩鲜血外涌,脸无人色向外急退。 文昌的剑,压住擎天一剑的长剑迫向外侧,剑尖点在他咽喉前,冷笑道:“叫他们退,蔡爷不希望杀光你们。” 擎天一剑长叹一声,不再推剑,一字一吐地说:“你下手,在下死得心服。你剑术通玄,但想和令主争长短,仍难如意,不必枉费心机。” “目前大爷不想杀你。”文昌也一字一吐地说。 “你想怎样?”擎天一剑沉着问。 “有两条件。” “别做梦!” “做不做梦是我的事,阁下听着就是。第一条路是死路,大爷制住你示众江湖,然后割下你的头留作信物。第二条路是活路,给我带人滚回太行山,不准管大爷和九宫堡的恩怨,不准再和黑旗令主老狗往来。你选择当然好,不选大爷也会为你好好安排。” 擎天一剑略一思虑,切齿道:“童爷选第一条,死路。” “你想透了?” “想透了。” 文昌左手疾伸,三指便卡住了擎天一剑的肘弯,说:“用北地第一剑的性命,来助大爷成名,最好不过,大爷成全你就是。” “且慢!”左侧有人大吼。 “你有话说?”文昌向发话的壮汉问。 “杀人不过头点地,尊驾怎可不顾江湖道义,用我们的寨主示众江湖?无耻!” “阁下又有何高见?” “你不会如意,我们二十余人要全力一拼。为人在世,要活甚为艰难,要死却是易事。我们太行山的英雄,宁可溅血在这儿,不会在你手中被凌辱下而死。弟兄们,准备上!” “弟兄们退!不可枉送性命,日后为我报仇。”擎天一剑大吼。 文昌突然收剑,回身便走,走向马身,一面说:“你们走,日后再找我算账。你们真要为黑旗令主卖命,请便,后会有期。” 二十余人全呆在当地,目送他上马,目送他徐徐挥鞭,歌声展天,“铁拳似电,剑上光寒……” 擎天一剑收剑入鞘,沉声地说:“走!慢慢至九宫堡报信。弟兄们,切不可和这人正面交手,我们欠他一份情,本寨主输得心服。” “寨主是说,我们不和亡命客一决?”一名五短身材的壮汉接口问。 “我是说,假使亡命客和寨主之间,仅是因霸主名位之争或是私仇了结,我们只能看他们公平一决,用不着我们插手……” “哼!寨主有看风驶舵之嫌。”悍贼抢着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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