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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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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嘀咕了几声后,我沿着蜿蜓的山路向上走,等过了松山农工实习园艺场的人工丽景后,洋楼雕栏逐渐出现,枝叶扶疏、卉影骈丽,还有阴晴不定的徐来山山岚。 瑞云街、景云街、祥云街……真巧,街道都是云字辈的呢。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中式、日式、巴洛克式屋宇,庭院、门阶、双四翰库,还有警卫、菲佣、高学历的园丁…… 贵妇人缓缓于斜坡上将宾士驶入卷门车库内,陶醉在进驻豪宅的梦中,我对着挡风玻璃前的鱼尾纹眯眼。 随后,在德国狼犬的追逐下,我轻快地轮滑过飘浮的山径。 湄于云的故乡历险 咏翔回到家后将涪湄的书大略翻了一下,她的文章风格是平淡的,但带了些许诗意,就像一首隽永的情歌…… 可这不是畅销作家该有的风格。他摇摇头,虽然他本身相当喜欢这样的作品,但它注定不受市场欢迎,也注定得窝在书架的一角默默积尘泛黄。 这么优秀的作家被埋没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买它个十本二十本,送礼自看两相宜。 “糟糕!” 咏翔拍了一下额头,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请涪湄吃晚餐。 真是太失礼了。不过他也忘了留她的联络资料,连想打电话去说声抱歉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下次见面的机会也没着落。 怎么会如此粗心?咏翔低声责怪自己,都是为了探勘敌情才会忽略她。 唉,就让这次的邂逅成为生命中美丽的遗憾吧。 咏翔无奈蹙眉,说不定她的下一本书里就有他出现,不过她应该不知道他的名字,可能会用“一个高雄男子”简单带过。 越想越郁卒!其实他不只是欣赏她文字中的韵味,还是欣赏她笔端带着的淡泊和悠然,仿佛她是朵流浪的云…… 对了,流浪的云!咏翔再次将书拿起,刚才他就注意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听一朵流浪的云”了。 涪湄是不是他在聊天室遇到的那位“流浪的云”小姐呢? 假设成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验证了。 我记得高雄这城市的。 忘记在什么时候了,总之我曾在这儿留下足迹。 高雄,是一个海洋都市,所以它最著名的就是那海、还有情人堤防。 写到这里,涪湄顿时停下手指的动作,她想起上回她是怎么来到高雄的了!于是她将前面的文章全部删除,再一次输入她的心情。 港都夜未眠 是夜里了,在鹅黄灯光映衬下,中山大学的防波堤上坐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有时耳鬓厮磨、有时低声交换着属于恋人的絮语;这天缀着点点灿烂的光芒,不知是初离海平面的星子,还是漂泊海上的人家?如果是后者,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闭上眼睛,聆听海浪由远而近的起伏带来那一阵又一阵单调而规律的涛聱,这是属于港都的旋律呵。 赫然发觉一翰满月映入了海中,因为夜里的海除了漂浮的渔火之外,就是漆黑一片了;可是月亮落进了海,泛着银白的光芒。 “好想捞起月亮。”我说,他没有反应,静静地等着我下一句话。 是想到了李白吗?浪漫地捞月而死,可惜没像屈原一样被立成节日追怀,然而在我的幻想里,这比端午节更值得纪念呢。 海中的月亮可以用手掬起,前提是连海水一起捧在掌中;不过天上的月亮却只能远远地望,永远也摘不了。 湄与他相聚的月海边 涪湄循着回忆的轨迹写出这篇稿后叹了口气。那个和她一起讨论海中月亮的男人早就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夫,拥有一般人眼中所见的幸福了,只有她依旧孑然一身,享受着自以为是的幸福。 流浪是罪过吗?她原本就是一朵不喜欢被束缚的云呵,谁都不能苛求她安定,无法包容她的恋人和她的结局只有分手。 想到这里,涪湄又将荧幕上的文章删除了。现实已经不能尽如人意,何必再去追忆悲伤的事来让自己心情低落? 耸耸肩,此刻她又不想写稿了,披上外套就朝离旅馆最近的网路咖啡厅走去。 流浪的云:嗨,又遇到你了。 小飞侠:对啊,好巧……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流浪的云:请说。 小飞侠:你是不是出过书? 流浪的云:……我是想出书,只是没有出版社愿意帮我。小飞侠:对不起。 流浪的云:没关系,为什么想问我这个问题? 小飞侠:嗯,今天无意间在书店看到一本叫做《听一朵流浪的云》的书。 流浪的云:原来……大概是巧合吧。 小飞侠:那还算巧!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流浪的云:我在天空,随风飘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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