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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父亲出勤之处是独居男女的机率也不小,也就发展出他的至理名言-娶某看蔚房,嫁跬看厕所。

  “王老板,这样不大对,现在很多女生住的地方没有厨房耶。”母亲替全天下辛苦打拚的单身OL抱屈。

  “这样子啊……”父亲想了想。“那就看垃圾桶。”

  徐尹宽的厨房看不出所以然,开放欧式崭新无比,大概从没用过;浴厕则显得凌乱,肮脏程度倒也还好,但似乎很少整理,所以有些霉味。

  想到垃圾桶,她看到身处主卧室、站在梳妆台前面的欧阳舜,视线就对着那个垃圾桶,一脸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尽管他愿意为她做很多,但有些事情他应该是想能免则免吧。

  这两年来,朋朋觉得自己逐渐分裂成两种版本,有欧阳舜在的时候,她愈来俞心懒惰易感依赖,与另一个版本那独立自主的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要了解一个人,就翻他的垃圾桶。”她开口。

  蹲下身,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

  幸好这一阵子徐尹宽完全没收拾,这些东西才保留了下来。

  衣服吊牌、化妆棉、日抛隐形眼镜包装盒、勾破的丝袜、卫生纸团、账单、发票、购物明细,现代人大多数能透露信息的大抵不脱这些项目。

  衣服吊牌让她感觉购物者应该没在看价格,而发票多来自便利店,倒是有一张是属于知名饭店附设的面包坊。

  选购有口皆碑的面包给未婚夫享用,多么贴心啊。

  眼睛与一起蹲着的男人对焦,发票递向他,见他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愿,只好将明细讯息正面朝向他。

  “这个。”

  “好贵的面包。等我生日再买来尝鲜好了。”

  看着眼前这张脸,发现他的目光刚好投送过来,赶紧闪躲,避免视线纠缠。

  “‘追爱’常常在这间饭店办活动。”她进一步解释。

  “在五星级饭店?也太高档,玉缘完全被打趴了。”

  “追爱”是近几年超火红的婚友服务公司,定位很明确,男的要三师级、百万年薪以上或出示财力证明,女的要年轻貌美才能通过初审。

  “所以找到新冤大头了?”欧阳舜很快下结论。

  “我觉得之前比较像在避风头。”朋朋沉思片刻,瞬间有了想法。

  “你要找追爱的人问资料?不大可能这样泄漏个资吧?”

  “难不成要先去参加活动套资料?可是追爱费用好贵。”忍不住皱眉,近几年她感觉自己变小气了,是不得不然。

  欧阳舜看着她,脸上浮现有趣的神色。“你要担心的应该是年轻貌美这个初审条件吧。”

  “欧阳舜!”

  事实上,这两年来,他很少这样打趣地嘲讽她,只除了嫌她总是脏兮兮。

  他们两个独处时,不仅鲜少对话,甚至她还会避免接触他的目光。

  她也注意到,只有第三人在场时,他才会恢复成大学时代的欧阳舜,偶尔会聊天说笑一下。

  而现在,看着他的脸,目光交纒间,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得剧烈。

  她退却地低下头收回视线,将刚刚的情绪打包收好,深深藏起。

  一如这两年来曾经出现过的好多次类似情境。

  ***

  “朋朋……为什么你是……徐太太?”

  三人吃着热炒当作迟来的晚餐,徐尹宽突然这样冒出一句。

  王朋朋舀了一匙豆豉鲜蚵的手收至一半,就这么停顿一秒,之后将料盖在饭上,抬起头,看向徐尹宽。

  她脸色平静且自然。

  “我过世的丈夫姓徐。”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反而让徐尹宽惊呆,之后恍然,急切地想要道歉,只能吞吐得毫无章法:“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朋朋没有应声,唇边现出很浅的微笑,继续吃饭。

  他们一问一答间,欧阳舜一脸事不关己,专心用公筷分挑着清蒸鲈鱼,上面的鱼肉已被解决,只剩鱼骨架盖住下面的鱼肉,他轻轻夹起鱼骨,放至盘边,摆好公筷,拿公勺舀了一匙鱼肉再拌点汤汁,盛至自己小碗后,慢慢享用着。

  感觉有人盯着他,欧阳舜抬眼,看到徐尹宽打量的目光,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目光。

  挑眉算是询问。

  徐尹宽很快摇头,意图收回疑惑。

  欧阳舜瞥了他一眼,也没打算多理会,他的思绪已被其它事物占据——

  针对刘凯馨这个剥皮妹,朋朋稍早捞出一纸发票,他们理出一样的结论——参加追爱的联谊活动是第一个可尝试的方法。

  那时才调侃她恐怕不符年轻貌美的标准,她那明亮的大眼怒瞪向他,嘴里嚷出他的名字,瞬间让他感觉回到大学时代。

  明亮自信的王朋朋。

  可爱又迷人的朋朋。

  但几秒内她低下头不语,再抬起头时,又是刻意躲开他目光的模样。

  为什么可以既踩油门又踏煞车?

  他理解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反正人生就是没有后悔药。

  接着就听她说起想法。

  她说,她打算去参加追爱的联谊,探探追爱员工的口风,顺便观摩一下竞争对手,姑且先这样试试,毕竟若突然找上追爱,说有个爱情骗子在这圈子流窜,人家也不会轻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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