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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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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说什么,来不及开口,换桌提示铃已响起,于是带着充满谢意的微笑换桌。 下一位男士很轻松自在地坐下,就这样看着朋朋,似乎不打算说话。 这两年来,他俩不曾有如此的机会,闲暇对坐互视,无猫事来干扰,无杂事可借口,就这样纯粹地正视对方,彷佛被推上擂台,彷佛必须直球对决。 “我以为你也会逗我笑呢。”再冷场下去会被主持人关切,于是朋朋开口。 “嘴巴很酸,要休息一下,自介讲三次之后,我就开始很想溜了。”欧阳舜回答她。 明明可以笑脸勾人,来到她这桌,那刻意尽退,现在说不上臭脸,但也没打算吸引她似的。 “不会啊,我看你在每一桌都很尽兴愉快。” 欧阳舜喝了一口矿泉水。“你跟刚刚那位西装男也聊得很热络啊!” “交换一些求偶市场的意见与想法而已。” “结果呢?有益于改善玉缘的经营现况吗?感觉西装男对经济与理财很有看法。” “如果射出成型、页岩油和扣具这三个东西我知道是什么的话,搞不好很有帮助。”朋朋坦言。 欧阳舜嘴角上扬,不知是笑西装男不懂联谊技巧还是朋朋的知识贫乏。“那个第一号男生自从跟你同桌后,就经常一直偷看你。” “喔,那个,他养狗的。认养了三只流浪狗。” “猫狗不合啦。” “唉。” “还有第六号也偶尔一直瞄你这桌。” “哪一个?” “裤头穿得高高的那个。” 仔细想了一会,不禁微笑。“你不讲我还没发现他的裤头穿那么高。” 欧阳舜放下水瓶,专心看着她,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只是笑了笑。 “等会中场休息时,应该要给阿宽打气一下。”看到主持人用目光巡场,她再度打破静默,避免主持人的好意干涉。 “短时间没办法让宅男变成情圣。”欧阳舜睨向徐尹宽方位,没辙似的。想起欧阳舜教的那些技巧,朋朋笑了起来。“我妈说,教一个人减肥,他瘦下来会爱死你;教一个人爱自己,他这一辈子面对任何事物都会勇敢无比。”欧阳舜沉默,凝视她好一阵子。“你母亲很有智慧。” 朋朋听他这么说,脸上出现一闪而逝的顽皮笑意,又很快恢复原有的成熟姿态。 “我妈经营婚友社多年,看到许多人总认为自己是待价而沽的瑕疵品而裹足不前,于是有感而发。” “可以理解。” “这大概是第九十九版吧。她很喜欢想厉害的句子当开场白。” “有机会我想见见她。” 朋朋低下头,只是浅笑,想起什么似的,那笑意加深随即又参杂些许苦涩。 “总有机会的。”朋朋还是应了一句,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发现对方丝毫不是客套与应酬,目光也不允许她闪躲。 她别过视线看向其它地方,比方说转角的那台饮料机,还有更远处迎宾区的那盆花。 爱与不爱,想不想爱,能不能爱,这问题太过复杂。尽管她偏爱直球,最看不起纠纠结结、不干不脆的种种…… 转回眸,看着欧阳舜只理解地微微一笑便起身换桌,她想起,舜……明明本来也只爱直球的,好久好久以前。 *** “不要再闪了啦!直球对决啦!” 校际棒球交流赛的场子里,加油观赛的人群稀少,一垒侧那张清丽的容颜原本就已引起棒球社队员的注意,更何况是那大剌剌的吆喝。 “欸,她这样喊,友校投手会很没面子耶。”施有信忍不住笑着说。 “喊得很好啊,我们不方便说的,总得有人讲出来。”欧阳舜再度转头,睨向那张脸,唇边扬起笑容。 “欸,也是。先投进去结束这一局才是最重要的。” 施有信是捕手,欧阳舜是一垒手,这两人坐在板凳看赛况,随意闲聊着。这场友谊赛一开始还势均力敌,到了三局下,对方投手遭遇乱流,控球不稳还怕被打频频闪躲,一整个策略错误。毕竟直球对决,对手不一定打得到球,就算打到球还有队友帮忙守备,女孩喊得其实很有道理。 “这女生是王朋朋,有名得很。”施有信扬起脸,盯着那情绪激动的女孩,脸上满是兴味。 “她就是朋朋?”欧阳舜笑起,开始研究那张脸,“戏剧社的那个朋朋?” 戏剧社每两周都会有个小短剧,十几分钟的情境短剧既嘲讽时事,又颇有笑点,有时梗够多的短剧也会被转载广传而变成校园热门话题,是以社内几个要角都颇出锋头。 “对,就是那个朋朋。”施有信猛点头。 “她似乎很爱棒球,应该叫她帮我们造势宣传。”欧阳舜不禁莞尔。“对对,我们很欠拉拉队,每次比赛都没人加油!”施有信站起身准备。 这半局打得没完没了,已经打了六个人次,轮到施有信,眼见满垒局面都是保送来的,真的很难看,但故意出局只会更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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