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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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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在重新坠入梦乡前,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话,如果楼砂的内功修为差了些,搞不好就听不到了。 她说的是:“你敢当柳上惠,我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 呵,这个嚣张的女人!楼砂没辄地摇头,宠溺地抱着她,施展轻左5c飞快地下山去了。背负着琴又抱了个人,他可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形迹。如果有人看到他抱着红香院的花魁回飘香阁,别的不说,温柔也许会认真考虑打到他满地找牙的可能性。 还好,无惊也无险地回到温柔的香闺中,偷渡成功。楼砂好人做到底,将温柔抱上床,替她脱了鞋又拉上被子。 将背上的琴卸下放在桌上,他终于能够穿回自己的外袍。唔……这会儿上面已经有她那淡淡的白兰香味了。楼砂微微一笑,绑妥了腰间束带。 ……说真的,他这辈子,好象还没这样宠过、纵容过什么人吧?床上的温柔一无所知地睡得正香,楼砂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半晌,深邃的眼里,悄悄闪亮起一抹坚定的认知。 他早该发觉的,自己对她从一开始就不同,破了太多的例……是她了!当从青涩少年长大成熟后,他渐渐摆脱了偏激和轻狂,有很多事懂得不去强求,懂得看淡。虽然还是很我行我素,但是,这几年里他执着过的东西,确实屈指可数。不过这次……这次他却想再执着一次,想……想要生命中有她在。她太特别,错过了,这世上哪里去寻第二个温柔?默默凝视温柔恬静的睡颜,良久,终于一挥手,衣袖卷起的风扫灭了房间里的烛火。窗打开又悄悄合上,楼砂带着有些不一样的心情离开。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 宿醉就是这种感觉吗?一早起来就头胀得厉害,只要站起身就血液直冲脑门。温柔闷闷地靠坐在湘妃褟上,泡了杯乌龙茶慢慢地喝着。还好坐下后就不觉得太难过了,昨夜楼砂的那杯浓茶至少还有些醒酒的功效,没头痛欲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说真的,昨晚是他抱她回来吗?那时简直睡得像猪,隐隐约约记得被抱出小石亭……其它的,真的不记得什么了。一早醒来时自己舒服地和衣躺在床上,身上也盖了锦被。她……没发酒疯丢人现眼吧?“小姐!”小媚一阵风似地卷入房里,张嘴就大呼小叫。 “拜托轻一点。”温柔揉着太阳穴呻吟,“我没耳聋,你不用趁现在练习河东狮吼。” “哦,忘了。”小媚吐吐舌头走到温柔身边,“小姐要不要吃点山楂?听说那也醒酒。” “不用了。”温柔摆了摆手,指着身边的凳子,“坐下吧,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嗯……”小媚的眼珠转了转,那样子有点兴奋又有点好奇,但又怕主子责罚似的,活像只盯着金鱼缸垂涎的猫。 温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条缸里的金鱼,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想说什么?” “昨晚进来想看看小姐会不会不舒服,小姐不在。” 唔,被发现了。“然后?”温柔静等下文。 小媚抿了抿嘴:“小姐最近老是半夜溜出去,却没一次带赃物回来。” “什么赃物?是劫富济贫!”温柔插嘴抗议。 “小姐那济贫也只捐出一成而已、能算吗?”小媚很不屑地看着主子。 温柔大方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很贫。” 惊觉话题被越扯越远,小媚不依地双手抱胸:“小姐别想把话题带远!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老是半夜不见了人影,上次还彻夜不归!都上哪儿去了?” 唉,天下有多少主子被丫头拷问的?祇怕不多,她偏偏倒霉地是其中之一。温柔想了下,决定对她透露实情。尤其最近楼砂红香院来上了瘾,怕也瞒不了多久。她微微一笑:“好啦,告诉你也无妨,我去会友。” “会友?什么朋友?” 也难怪小媚会疑惑。身为妓女,除了自己楼里的那些姐妹也许找得到一两个投缘的,难不成还能和哪个嫖客的老婆成为朋友?除非……“是男人?” “嗯。”温柔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小、小姐!”小媚瞪大了眼睛,差点从凳子上跌下。 这丫头难道以为她脑子坏掉了?温柔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那些会来喝花酒的混蛋!他是我在康成小王爷赏月那天认识的朋友,很……有智能的一个人。”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楼砂了!他的温文、包容、和那一点因为透彻的我行我素……和他一比,自己算是不怎么成熟的了。 小媚顿时双眼闪闪发亮,活像偷腥得逞的馋猫:“哦!那是小姐的情人了?” 情人?楼砂……算是情人吗?温柔讶然发现自己的心,竟因为这个问题跳得有些急了。其实真要认真算起来,他和她之间,有很多交往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围。虽然身在妓院有时难免要风骚一番,但是天地良心,她不是个放荡的女人啊!她不会让一个普通的朋友如此接近她最真实的一面,不会对他近乎无赖地耍娇,更不会容忍他的搂抱……对他,好象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从没防备过他,但也从没有什么——激烈。这……是情人吗?要说不是,彼此之间总有些说不清的暖昧。要说是,那也未免太平静顺利了些吧?面对小媚那一脸的兴味,温柔叹了口气,先膂b下来再说:“嗯,算是吧?” “小姐,你捉弄人啊?”丫环可不满意,“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做算是?” “你绕口令啊?”温柔白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你能好心为我解惑的话,我会很感激。” “小姐你!”小媚看上去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可是转念一想却又马上释怀,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的这个小姐,怎么说呢?大事挺精明,小事却很胡涂……唔,也不是胡涂,只是很随随便便,很有点那种只要死不了人,什么都没所谓的态度。她大小姐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爱,可能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唉……这样一想,真有点可怜那“算是”她情人的男子。不过,能让她的古怪小姐看上眼,想必不简单吧?小媚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羡慕啊!” 唔,晨雾终于散完了。第一束阳光射进屋里,今天阳光璀灿,是个好天。温柔倚在湘妃褟上晒太阳,不免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问:“羡慕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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